看着眼前几只几只互相抱着，默默抹眼泪的亡灵们，人鱼王歪歪头。
老人鱼古井无波的表情也有了开裂的现象，看到银尾人鱼出现，强打起精神，游了过来。
“王。”
人鱼王指了指身后的幻境入口：“他在做什么？”
老人鱼沉默：“帮助苏寻完成成年礼。”
对着唐时，老人鱼可以说那是人鱼王的成年礼，那是对礼仪本身的骄傲。
但面对他们真正的塞壬，将这几个字安在苏寻的身上是对塞壬的亵渎。
总之尊重礼仪，尊重塞壬，就是不尊重苏寻。
人鱼银色流光的鱼尾微微晃动，长发在水中蜿蜒，美丽精致的面容此时有一丝震撼。
银眸地震，成年礼是这么完成的吗？
他怎么记得他通过时不是这样的。
此时那些亡灵也调整好了心态，人鱼在里面是没有痛觉的，和人类全感知进入不一样，他们只是被吓到了。
但现在调整好心态，人鱼们又恢复了斗志昂扬，帮助双生灵大人完成任务，他们义不容辞。
看着人鱼挺胸抬头进入幻境的样子。
人鱼王与老人鱼同时陷入了沉默。
人鱼王脸色木然的坐在礁石上，极美的鱼尾在水中无意识晃动，他的每一寸都是上帝精心雕刻的，是大自然美的化身，是神性的体现。
“我进去看看。”人鱼的声音磁性又缥缈，他不放心人类。
老人鱼不敢抬头：“是。”
水花的声音响起，礁石上已经没有了银尾人鱼王的身影。
老人鱼有些愁，双生灵大人他……
“哗啦——”
老人鱼心里还没想完，突然一阵巨浪铺开，无数人鱼亡灵又出现在出生地。
而老人鱼前面的礁石上，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人鱼王这一次彻底木然了，什么神性，什么大自然，都变成了委屈。
精致的脸上一片空白，鱼尾微微屈起，白皙的手臂环绕，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尾巴开始自闭。
老人鱼：“？”
第三世的唐时又一次睁开眼，这一次没人来找他了，走出房门，外面的每一个人都在麻木的进行自己的工作。
嗯？
唐时摩挲了下下巴，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哦？
感受着水中熟悉的气息，正是第一世的时候，他毒苏寻的那个。
哦，他们想先解决他这个丧尸王呀。
现在苏寻不针对二把手一家了，他们明白，只有那个老六才是罪魁祸首，只要先杀了唐时，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归正规。
【系统：“某种意义上，你们真相了。”】
第18章
面对来自整个基地的恶意，唐时叹了口气，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终于这天，唐时没忍住内心的躁动，还是干掉了守卫军，打开了基地大门，让丧尸潮攻了进来。
站在城墙上的青年表情淡然，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缥缈欲仙。
而他脚下的基地已经是一片哀嚎。
唐时摇摇头感慨：“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系统：“……”】
看着基地毁于一旦，唐时叹了口气，抬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前往下一世，青年手中动作微顿。
漠然的视线划过丧尸群下挣扎的人类，嗯？刚刚好像感觉到碎片的气息。
唐时皱了皱眉，不会是那条傻鱼跑了进来吧。
算了，唐时回过神，按动扳机，进来估计也待不了多久，玩够了自己就出去了。
【系统：“……不做人啊。”】
第四次，又是丧尸潮攻城。
第五次，还是丧尸潮攻城。
第六次，人们痛哭流涕，他们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每一次都是死于丧尸围城。
人类越战越勇，就不信这么多人搞不死一个唐时，然而……他们真的搞不死。
第十二次被丧尸咬死后，研究员们的精神开始恍惚，他们抱住唐时的腿祈求放过他们，然而，没有用。
第十五次，哈哈，他们是什么臭鱼烂虾，值得唐时想办法琢磨他们的死法，来来来，我们自己来。
【系统：“也没怎么琢磨，一开始唐时还能换换花样，现在直接就是一个丧尸攻城，省事又方便。”】
沉浸在轮回诅咒中的研究员没有发现，每一次轮回，基地里的人就少一波，到现在，只剩下他们这些参赛的研究员和保镖还在苦苦挣扎。
而幻境出生地，老人鱼看着身边一群嘤嘤自闭的人鱼亡灵们，开始叹气。
还是先哄哄王吧。
“王，你很厉害。”
“不厉害。”
“您很棒的。”
“不棒，帮不了人类，还被丧尸咬。”
“双生灵大人很喜欢您的。”
“不喜欢，他嫌弃我笨。”银尾人鱼把脸埋进双臂之间。
自闭.jpg
老人鱼：“……”没救了，刺激大发了，让双生灵大人自己来哄吧。
第十八次，苏寻脸色麻木而苍白，像行尸走肉一般，没人发现，此时的苏寻已经不太像人类了。
隐藏在发间的耳朵渐渐向鱼鳍转变，手臂两侧，脸庞都出现了细闪的鱼鳞，瞳孔慢慢变小，逐渐变为冷血动物的竖瞳。
然而仅仅如此了，原本的成年礼需要经历整整十八世，寿终正寝的那种，而苏寻被加快了进度，除了第一世时间长了点，后面几乎没活过两天。
因此他的转变是不完整的，唐时也没有把他变成完整人鱼的打算。
人鱼看中血脉，重视族人，让男主变成真正的人鱼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这样就挺好。
唐时满意地看着在他眼前自己解决自己的苏寻，终于大发慈悲，结束了这一次的幻境之旅。
幻境内时间流逝和外界不同，里面过了几个月，外面实际上才过去几个小时。
回来的唐时还有点遗憾，觉得没有玩够。
毕竟如此积极给自己准备棺材的男主可不多见。
身边传来动静，Z市研究所的参赛人员也陆续醒来，他的身旁就是那位二把手。
另一侧就是那只蜥蜴实验体。
唐时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结果那些研究员睁开眼睛，看见唐时的第一眼就脸色大变。
那只蜥蜴实验体更是抖着身子往后跑，直接躲到了苏寻的身后。
苏寻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变化，趁着众人注意都在唐时身上，将上衣的兜帽带上了。
唐时歪了歪头，皱眉，其他的人的反应还可以理解，那只蜥蜴是什么情况？
【系统：“哦？你忘了，幻境里你家那只狗就是Z市的蜥蜴，你嫌弃它不像狗，非逼着它狗叫，然后不耐烦了，被你整死了十八次。”】
唐时想起来了，怪不得那只狗看着一脸吃蚊子相。
他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其他人颤抖着往后退了三步，出了幻境，记忆也就恢复了，即便知道一切都是幻觉，那十八次真真切切的死亡也不是假的。
身体上仿佛还残留着死去时的痛苦，再看眼前这个温和的青年时，谁都不会再把它当成普通的研究员。
这就是一个神经病。
大家都没有记忆，好好活着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致力于把他们整死？
甚至有几个精神状态差的研究员，在看到唐时的那一刻，条件反射直接拔刀抹了脖子。
唐时冷眼旁观。
很显然，这群研究员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不出意外，一生都不会恢复。
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人鱼计划的参与者，人鱼族覆灭的幕后推手，眼前的这些人可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唐时对着那个冷漠男柔和地笑了笑：“大哥，你没事就好。”
冷漠男下意识抖了一下，脖子处竟有一丝凉意。
而苏寻的脸都绿了，作为成年礼的主角，他受的影响其实没那么多，但一想到在幻境里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