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忱倒是想直接杀完了事,只是如此的话,鹿亲王留下的后手,定会让私兵成匪,到处作乱。
所以。
一网打尽才是正确途径。
只看鹿亲王手里的钱财,能够支撑多久了。
钓鱼这事不能急。
鱼儿饿了,自然会咬钩。
……
至于太后办的什么春华宴?
师离忱连半个眼神都没给。
*
时间一日日过。
春闱有条不紊地展开,礼部忙得不可开交,本届主持春闱的柳清宁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内阁拟题修修改改,直到会试半月前才彻底确定。
以防舞弊,科举沿用前朝制度的同时,也进行了一定改良。
而出题的大臣,直到会试结束之前都住在皇宫内。
圣上专门拨了昭阳殿给他们用,拨了几个宫人伺候,当然也住在昭阳殿,要确保与外界隔绝。
每日三餐从门洞里传递进去,由金吾卫送达,将一切后患杜绝。
卷子出好后,会把最终确认版送到柳清宁面前过目,然后再递到圣上面前,一般审校过的科举卷子,不会有大问题。
会试正式开始之际。
京都城中也叫停了夜市。
贡院的考生都带着寒窗苦读的希冀,将毕生所学,愤与笔下。拼搏所有图得一个榜上有名。
贡院考官日夜巡视,禁军在外把守,绝对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春闱由柳清宁主持,他每日都会来监考,并亲自参与了最后的收卷,将卷子一张张收上来。
收到陶举子之时,他眼神微微一顿。
毫无疑问,陶举子春日宴上的一首斥君诗,早已名扬京都,柳清宁听过那首诗,自是不喜地敛了敛眉,收走了卷子。
会试卷子送进宫中,由内阁大臣批阅。
圣上虽未点名让太傅阅卷,但太傅实在关心春闱结果,自请前来,这次阅卷者便多了一个太傅。
卷子姓名籍贯的部分都被封存遮住,只有干净整洁的卷面供览,一人批过还要由另外一人检查,圈圈点点进行标注。
或许是知圣上登基之后的科举足够严苛公平,无舞弊之风,又加上圣上开明,对各省名额限制并不严格。
主张‘每个举子都有’机会的理念,此次春闱参与的举子数量比往年的要多上许多。
考虑到京都城的贡院或许不够满足那么多人参考的条件,圣上还专门批令,给贡院扩建了一个范围,足够容纳数万考生。
统计过后,竟有一万一千三百多张卷子。
剔除在卷中提及自身信息的考生,剔除卷面不整的考生,那么还剩下一万零九百多张。
太傅批得两眼乌花,有些后悔道:“早知该问问的,老夫手都快断了,批不完根本批不完。”
难怪太师那老匹夫要嘲笑他自不量力,这分明就是趟体力活,难怪圣上那么痛快答应了,原来是缺人。
太傅悔之已晚。
这坑他自己跳的,跪着也得批完。
各地州府建立的监察司陆续传回讯息,考虑到犯事官吏需要补上,本次会试择优录之。
往年会试上榜有三百多人,太傅算了算卷子的数量,估算这批过会试的大概能有五百人左右。
事关重要,这批会试卷子从审阅,到正式批完,最后检阅,总归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统计出了四百九十三份出色文章,以文章论先后,做好标注,再拆开封死的卷册确认姓名籍贯,编撰上榜。
过了会试,即有资格参加殿试。
几个翰林院内阁大臣,为了阅卷不分白天黑夜,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直到确认榜单编撰结束,才松下一口气。
柳清宁顾不得失礼,揉着发酸的眼睛走出殿外,才恍然察觉。
夜深了。
*
春闱开始多久。
师离忱就有多久没召见裴郁璟。
目前系统和死了一样,只要系统不作妖,师离忱根本不在乎裴郁璟到底在掀什么浪。
早早躺在软衾当中,师离忱倦怠地耷拉起眼皮,毫无睡意。
四面黑暗沉寂。
烛火早就熄了,一般帝王寝殿的外间,都会留一两盏灯,但他讨厌光亮,这才一丝不留。
会试过后就是殿试。
而一个月后就是殿试。
到殿试为止,书中剧情才算是正式开始,卫珩一将在本次春闱夺得探花,之后不受重用,与男主惺惺相惜。
师离忱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惺惺相惜法。
至于之前那件事,他并不是很在意。
换言之,他信裴郁璟想报仇,可以和他做交易,打南晋。但不信裴郁璟对他的心思有多纯良。
情欲而已。
哪怕是滚到一张床上,也不会代表什么。
嗯……
仔细想想,裴郁璟身形挺拔,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是一副难得的好身躯。
长得也不差,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带着一股桀骜的野性,面容深邃而阴鸷,就如一匹难驯的烈马,时时都有暴起反抗的危险。
美好的躯体玩弄起来,肯定尽兴。
师离忱忽地有些兴奋了,微蜷的手指抓住了软衾,长睫懒懒抬起,开口道:“裴郁璟,滚下来。”
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丝低哑,在寂寥的殿中格外清晰。
一道黑影瞬间从梁上一跃而下,熟练地来到龙床边的踏道,大掌撩开了幔帐,蹲身趴在了边沿。
裴郁璟原本是想耐心等一等的,可小皇帝比他有耐心,说不见就不见,他心里和被猫挠似的。
亲过了。
还送了几盘玉势,就没后续了?
帝王之心善变,真叫人心寒!
他就时不时蹲在梁上,偷摸跟着小皇帝,看看他到底做什么,刻意地和几个守着的死士打了几次照面。
死士对他熟视无睹,甚至偶尔会掰半块饼分给这位自愿上班的同僚。
由此可证。
小皇帝知道他在这儿,就是不理他。
第53章
裴郁璟一口气憋着下不来,干脆就当起梁上君子,圣上晚间熟睡的时候来得最勤快。
他想等等,看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然后看着帝王玩弓箭,巡视明工坊,批阅奏折,外出踏青,看蹴鞠赛,看相扑,赏乐……就是不记得他!
他心都凉了。
师离忱真的把他这个人给忘记了?
随后。
他便听到圣上唤他的声音。
裴郁璟趴在床沿,想问师离忱是不是渴了,双唇上突然贴来一个微凉的触感,是帝王的指腹。在他下唇轻轻擦过后,往下游走,停在了喉结的尖端。
师离忱撩起眼皮盯着裴郁璟的眼睛,歪了歪头,指腹下的喉结似被把玩的珠子,被狠狠摩挲了两下。
这两下,擦得裴郁璟心又烫了。
皮肉之下的喉结滚了滚,从指腹中滑过又滚回来,师离忱饶有兴味地挑眉,瞧了眼裴郁璟的反应,低笑了一声,顽劣之心顿起。
“脱。”
他在裴郁璟的衣襟处勾了一下,漫不经心道。
同时他也好奇。
面对这样的羞辱,裴郁璟忍耐的极限在哪儿。
……
事实证明。
裴郁璟没有极限。
甚至没有下限。
话音刚落的刹那间,裴郁璟只顿住片刻。
少倾。
静谧的殿中就响起革带腰扣被解开的‘咔哒’声。
师离忱听着革带松开后被抽掉,听着衣料摩擦被随意丢在地上,像是被完全摒弃的底线。
当然,这不影响圣上想要继续耍弄他的心思,一具挺阔有力的身躯,是很值得欣赏的。听着动静就剩条亵裤了,他才慢条斯理道:“停。”
他扫了眼裴郁璟,哼道:“给你自己留点里子。”
裴郁璟很遗憾。
裴郁璟遗憾地爬上了龙榻。
因着旧疾发作不规律的缘故,师离忱很少进行剧烈运动,只能勉强维持着身上薄薄的六块腹肌不再退化,要再进一步可就难了。
但裴郁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