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轻松攻略龙傲天[快穿](111)

2025-09-17 评论

  时间匆匆而过,到长乐六年,两人情意已经颇为深厚了,白日里毫无交集,一名闲散侯爷,重拳打出恶毒名声,一朝中重臣,事务忙碌,清贵无比。

  然而夜里,月色挥洒,却每每交颈而眠,密不可分。

  直至黄河决堤,郁临因为治水有道,被外派出去治水,卫执戟便也找了个由头脱身,一路乔装跟着,寸步不离。

  与这一年在郁临身边,有所耳闻,却始终无法真实感受不同,外边的世界,是真正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车马还未到受灾严重的绲州,便被沿途盗匪抢了一轮,洛京繁华,水光潋滟,金粉红绡,外头却已经乱了。

  赈灾粮被层层克扣,发到流民手里,不过浅浅一层粥油,里头连颗米粒都没有,灾民活不下去,强壮些的,纷纷占领山头当了匪,沿途匪患不断。

  卫执戟带兵杀了两轮穷凶极恶的,又杀了几轮中饱私囊的县官,面对更多拿着锄头的百姓,也只得绕着走。

  一路上,他跟在车马旁,是护卫,也是将领,亲眼目睹流民百万,饿殍遍地,匪盗横行,沿途官员相互包庇,层层剥削,中饱私囊,无甚作为。

  到了受灾最严重的绲州,才听闻官员早已携带钱粮,弃城而逃,城墙被水冲碎,一行人顶着暴雨而至时,城中百姓十不存一,义庄里腐蚀散发着臭味。

  那是卫执戟第一次面对王城之外的世界,才知晓,才知晓,大雍金玉堆成的皮相之下,腐骨如山,烂不可支。

  瓢泼的大雨自残破的屋檐落下,金玉堆积养出来的少年怔怔抬头,眼睛被水冲的发红,他抿唇,不解而痛苦,下意识转头,想要寻求答案。

  青衣官员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衣角被泥水浸透,身躯被风雨刮的很薄。

  在腐烂的臭味和哭喊声里,他静立不动,过去许久,他掩唇,轻咳一声,手指抬起,推了推卫执戟的头:“去修堤坝。”

  那些天,卫执戟一刻不停,半点不像是金尊玉贵的小世子,他随着郁临,白起去河堤上,用粮食聚集灾民,修建堤坝,夜晚点灯翻看账册,寻找漏洞。

  他眼神愈发锐利,原本带少年感的线条愈发紧绷,有时候穿着粗布短打,往那一站,几乎不像是洛京养出来的少年了。

  筹集灾粮,平定匪盗,兴建民生,没人知道郁临身边那名颇得力的护卫便是洛京最尊贵的小侯爷。

  他身上不带一丝环佩叮当,只有刀兵血水里练出的冷酷坚毅。

  在绲州的七个月里,卫执戟飞速成长。

  他学会了看账册,辨劣盐,识米价,看生民眼中飞快掠过的彷徨绝望。

  原本应该少不知事,一朝遭遇变故,受尽屈辱,才在苦难堆里打磨出的新朝璞玉,阴差阳错,在旧王朝的支柱身边,先一步窥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返京前数日,在赈灾剿匪中表现颇为亮眼的护卫因狩猎不当而死,上报者无人在意,只欣喜自己人多一个擢升名额。

  一行人自焕然一新,却被水患拖垮,显得死气沉沉的绲州离开,如来时一般低调回京。

  洛京的城墙依旧高大,红墙金瓦,数百盏花灯高高悬挂在城墙上方,美轮美奂,飞星台上笑语连绵,歌舞升平,一派太平景。

  不讨喜的户部侍郎带着残兵残将回京,因治水剿匪有功擢升为户部尚书。

  这次他没有再硬着骨头说今上治理下的州县不好,学会了斡旋。

  皇帝看他终于顺眼了许多。

  夜里,小侯爷翻窗而至,将他抱在怀里,眼睛明亮有神,愈发坚毅的下颚紧绷,轻蹭他的脸颊,安慰他:“会好的。”

  他以为他会一直在他身边,助他护他,不曾想,随后便是那桩长乐七年罪孽滔天的落霞谷大案。

 

 

第72章 冠绝天下的乱世文臣(三)

  那件事是从何日有了苗头的,卫执戟后来已经彻底糊涂了。

  先是皇帝在飞星台设宴,泽披天下,有蛮族使者慕名而来,口中吐着大雍是上朝的蜜语,表自己的臣服之意,实际上在洛京大肆收购物资。

  皇帝文武不成,偏好名声,他也不看治下已然乱成什么样子,被哄得五迷三道,当真认为自己是再世明君。

  一高兴,赏了不少金银财宝,粮食布匹过去,他自己的百姓还没吃饱呢。

  就这么被蛮族使者堂而皇之哄了几个月,朝堂上天天在吵,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最后逐渐安静了。

  郁临那段时间甚至不回家,时常住在官署,卫执戟怕给他添麻烦,没敢大露面,多是挂在梁上看他一眼,或在夜深人静之际,摸下来偷亲他一口。

  他那时候一边筹粮赈灾,解郁临心头忧虑,一边偷偷摸摸将给蛮族的良米换成掺沙的陈米,忙的很,每日也是行色匆匆,怎么也想不到,一把火烧上了身。

  蛮族使者带着金银财宝回去,人还没到,边关虎视眈眈的军队便迫不及待抢起了大雍的边民。

  铁蹄南下,踏碎河山。若不是他兄长带着军队驰援,边境宁城已经被屠戮殆尽。

  这些蛮族不通诗文,不读圣人,生性残忍,只只知道掳掠抢劫,却战力非凡,他们将男人杀掉,女人侮辱,原本好端端的边塞小城,一时间血流漂橹。

  消息传来,举朝震惊。

  就连往日里胆小怕死,剥压民脂民膏的佞臣,也跪在大殿上,磕磕巴巴劝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外族人,应当尽早打服他们。”

  只有皇帝不承认。

  他刚刚才与边关蛮族结成同盟,他怎么可能会错。

  恰好蛮族使者传信给他,解释都是误会,攻打大雍的蛮族将领是以为他们前来朝圣,久久没有回音,遭遇不测,这才心急如焚,发兵攻打。

  蛮族使者言辞恳切,诉说他们对大雍,对皇帝的真心。

  然而话锋一转,细数他治下臣子没有军令,公然出兵,是否有不臣之心。

  这番言论将皇帝哄的身心舒畅,甚至随手听了使者计策,命卫大撤兵,已证忠心。

  在皇帝看来,这甚至不算事,卫大无妻无子,只有一年迈祖母与纨绔幼弟,都紧紧捏在他手里,他敢不听?

  结果他真的没听。

  消息发出去十多日,卫大一动不动,只是似是而非苦劝他蛮族狼子野心,边关百姓被践踏搏命,嘴上说的好听,然而领着军队一动不动。

  皇帝:“?”

  皇帝恼了,还有后知后觉的惶恐,军队在这人手里,他下一步要打谁,自己吗?皇城护卫军抵得住吗?

  皇帝又急又怕,连发了数道圣旨命他撤兵请罪,如此僵持了数月之久,再之后,便是举世闻名的落霞谷惨案。

  数十万军队,护着边民,被蛮族与自己人夹击,在断粮半月的情况下,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洛京城里,卫执戟被判抄家流放,十九岁的小侯爷,绯衣金带,赤红着眼,手握长枪,牢牢护着祖母,与前来抄家的青衣官员对视。

  对方前几日还在揉他的脸,让他安静一点,不许啃他手指,伏案写完文书后,俯身亲了亲他讨吻的嘴唇。

  那么好,怎么会今日便是刀兵相向,做梦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兄长含冤而死,来抄他家的是他喜欢的人。

  卫执戟孤身一人,还要护着祖母,不敌禁军,被数人压倒在地,长枪散落,红着眼抬头,哑声问:“为什么?”

  阳光晃着他的眼睛,几乎想要落泪,卫府的旧墙上剥落着青苔,在阳光下厚厚一层,闷得人喘不过气。

  在极明极晃眼的光线里,他仰着头,看这人走来,手指抬起,犹豫一下,落在他头顶,被他恼恨咬住手指,也没松开,只是无奈轻叹一声:“你说呢?”

  只有他来,才能保住卫家老小七口人。

  抄家完毕,才知侯府的财宝都被卫执戟偷偷拿出去换了粮食,偌大的侯府,不过空壳一座,抄不出什么来。

  随行官员捧上账册,也是呐呐,他们作为大雍官员,不过混口饭吃,如今兔死狐悲,卫家忠臣尚且如此,他们的结局又归于何处呢?

  日光横斜,晃得每个人都喉头干涩,郁临垂眼扫了片刻账册,没说什么。

  几天后,关于侯府忠贞,救济流民的言论喧嚣尘上,世子年纪还小,又不顶用,边关之事本就议论纷纷,难以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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