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德何能两辈子都能遇见沈易琮。
一时间心神震荡,刑霁死死咬着后槽牙,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易琮则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这会儿看着刑霁的脸问:“好了,要连上辈子的份一起抱一下吗?”
身体的本能总是大于理性,等刑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扑过去抱住了沈易琮。
他用了很大很大力气,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肩膀,胸膛贴着胸膛,近到连心脏都仿佛合并在一起跳动。
直到沈易琮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了,他有些无奈地闭着眼睛拍了拍刑霁的背:“……轻点。”
刑霁闻言稍微松懈了一丁点力气,但双臂还是如同锁链一般紧紧箍在沈易琮身上。
两人就这样抱了将近五分钟,刑霁把头埋在沈易琮肩膀上闷声道:“幸亏我今天回来了。”
“嗯,”沈易琮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很神奇。
或许真的存在着某种上天注定,注定即便一切从头来过,他第一眼看到刑霁还是会怦然心动,注定不再受系统控制的刑霁还是会沿着既定的路线再次来到他身边,而他最终也会像现在这样,把关于他们之间的种种全部都回忆起来。
这样想着,沈易琮侧过脸问:“为什么会决定要赶回来?”
“因为想见你,想看着你,想跟你说说话,”到这个份上,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秘密,刑霁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他放开了沈易琮,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跟上辈子我坐飞机回来的理由一样。”
“只不过上辈子我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非要回来,就好像明明已经摆脱了系统控制,身体里却还是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催促我,召唤我一样,”刑霁胡乱在脸上搓了一把:“但这辈子我很清楚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
沈易琮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蓦地一软,然后又听到刑霁低声说:“虽然你不怪我,但我还是要再跟你说一次对不起。”
“上辈子分手的时候跟你说那种话……”刑霁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什么叫“你要是喜欢我这一款,我可以让经纪人帮你留意”,他脑子里是进了屎吗?幸亏沈易琮当时抄起纸巾盒砸破了他的头,不然刑霁不知道自己当时还会说出什么别的混帐话来。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沈易琮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时候你就已经摆脱系统控制了?”
“……嗯。”刑霁看着沈易琮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他把自己那天做的梦以及恢复清醒的经过都坦白了,顿了顿道:“意识到我为了钱做了那么多错,当时我有点不能接受……第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
……难怪。
结合他在系统投放的大屏幕上看到的内容以及刑霁最后的反应,他的悔意值为什么能达到100点也就有了答案。
从某种程度来说。
如果是因为这个,刑霁才在床上做出上一秒还在跟他接吻缠绵,下一秒就从他身上起来慌不择路说出分手的决定,那沈易琮反而觉得更好接受一些。
但他没说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勾了勾嘴角问:“要是我真听你的话找别人了怎么办?”
“不行——”
刑霁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个可能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甚至连想都不能想,只要想了哪怕一个开头他都控制不住妒火中烧,百爪挠心。
气势汹汹把沈易琮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刑霁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克制着某种情绪道:“那句话我撤回,我重说。”
沈易琮:“嗯?”
“沈易琮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刑霁扑上去咬他的嘴唇:“不管重生多少次,都只有我可以。”
近距离跟刑霁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对视,沈易琮能很清晰感受到从刑霁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跟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一开始刑霁最吸引他的就是这个。
沈易琮眯了眯眼,忽然就觉得身体某个部分有些微微发痒。
然而没等他做些什么,刑霁又俯下身来认认真真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强调:“我不会让你跟别人在一起。”
这个落在眼皮上的吻实在太轻,也实在太郑重。
导致沈易琮还没来得及消化那些见不得人的下流念头,就条件反射觉得心里又是一软,他笑:“你说的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都是。”刑霁顿了顿,低声道:“而且我觉得……要是上辈子我没有出事,没有身败名裂或者出车祸的话,我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我还是会去找你的。”
这话几乎是瞬间戳到了沈易琮的心窝里。
他看着刑霁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跟你分开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很难受,”刑霁垂眸抓起沈易琮一只手,摩挲他掌心的纹路,按捏他的指节。
当时身在其中的时候没办法跳出去思考,现在重新回过头来看……他忽然就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口气说了算了:“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是被系统催眠才会跟男人睡觉,我骨子里应该还是直男,没了金主应该很痛快。”
“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刑霁停顿了一下声音,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觉得旁边空了一块,会觉得我怀里应该有个人,会担心我不在你有可能继续失眠……”
只不过那时候他不分青红皂白,统统把这些当作系统催眠留下的后遗症。
满心烦躁跟抵触,只觉抗拒,只想摆脱。
可对沈易琮心动,是他被系统控制也依然迸发的本能,也是他两辈子实践后确定自己必然会重蹈覆撤的宿命。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一直看不清真相,也不可能一直都这么浑,”刑霁目不转睛看着沈易琮,不知道是在跟他说还是在跟自己说:“所以……如果上辈子我没出意外,就算没有系统帮忙,我也还是会去找你的。”
刑霁快速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这个假设,想如果没有重生,沈易琮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会因为他那天说的话做的事觉得他是个畜生,也许会在伤了心以后对他彻底失望,也许从此真的决定跟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彻底不再多看他一眼……
总之,不管那时候他面对的局面有多艰难多火葬场,刑霁觉得,只要他像这辈子一样反应过来自己对沈易琮的感情,他都会义无反顾冲到沈易琮面前,道歉也好,挽回也罢,甚至死缠烂打都可以,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之前都是我不对,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沈易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没有说话。
他感觉到之前被刑霁一个眼皮吻浇灭的某种冲动以更加强烈更加汹涌的势头再次烧了起来,烧得他此刻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情绪。
两人双目对视。
可能是因为他眼里的欲望实在太明显了,刑霁马上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呼吸也在下一秒变得紧绷起来,强烈的渴望仿佛燎原的大火在顷刻间席卷而来。
但他偏偏凑近沈易琮,压着嗓子明知故问:“我刚才说的话,现在能实践一下吗?”
两辈子加起来他们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可沈易琮望着刑霁眼睛里倒映出来的自己,依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心跳跟悸动,让他渴望被贯穿,渴望被填满,渴望和眼前这个跟自己纠缠了两辈子的人就在这里,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做到天荒地老精疲力竭。
那根刻着沈易琮名字的项链还明晃晃挂在刑霁胸前。
沈易琮揪着那根链子将人拉得更近,压抑着那些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渴望同样明知故问:“哪一句?”
刑霁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吻了上去,连铺垫都没有就把舌头探进沈易琮嘴里,嘴巴吮吸,舌尖纠缠,在凶悍又强势的亲吻中,他抽出一点缝隙含糊道:“不管重生多少次,都只有我能跟你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