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在沈易琮伸手开门的时候刑霁昏昏沉沉从后面一把将人抱住:“……您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然而还没等到回答,强撑了一路突然贴近沈易琮导致油然而生的舒适感让刑霁脑子里“轰”地一下。
他闷哼了一声,不自觉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凭借本能凑过去胡乱亲吻沈易琮的后颈,舔舐他的耳垂。
受药物影响,他这会儿其实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眼底猩红,动作粗鲁,毫无章法,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完全不够,他想抚摸,想啃咬,想深入,想对怀里这个人做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事。
于是沈易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刑霁直接抵在了门口的墙上。
沈易琮深呼吸一口气,皱了下眉,想伸手把刑霁推开,却被此刻像头野兽一样全靠本能行事的刑霁反过来抓住手腕,强行限制行动,手指用力插入他的指缝,掌心跟他掌心相贴,然后粗喘着将他的脸掰过来。
刑霁眼底猩红地盯着沈易琮看了一会儿。
然后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下去。
沈易琮呼吸猛地一滞。
刑霁身上很烫。
哪怕隔着两层不同的物料,依然能感受到从他皮肤上源源不断传递到他身上的那股几乎能把人灼伤的滚烫热意。
可沈易琮的心里却像破了一个的洞,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让他无法克制地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自嘲与悲哀。
他为什么要带刑霁回来?
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期待着他们之间还会不会发生什么?
现在果真按照他在车上预期的方式发展,为什么他又会升起这么强烈的自我厌恶?
最可笑的是。
在刑霁密密麻麻落下的混乱亲吻当中,沈易琮近乎清醒地意识到,他竟然是渴望的。
他的意识、他的身体乃至他的灵魂,全都在想念刑霁。
他也有反应。
沈易琮闭了闭眼,刚转开脸想把刑霁推开,喷薄着滚烫呼吸的刑霁不知为何动作猛地一僵,自己松开了紧紧攥住沈易琮的手,把嘴唇从他锁骨上移开,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沈易琮原本整齐的上衣已经被他拽的乱七八糟,扣子解开到胸口,脖颈上清晰印着刚才才咬出来的吻痕。
刑霁艰难喘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跟难以言喻的羞愧。
他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咬牙用痛感维持清醒,抬起手来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我……我去浴室洗个澡。”他已经有点扛不住了,生怕再继续下去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即使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做过百次千次,但现在他们之间的包养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他不再是沈易琮的情人,他身上也没有系统控制……因此刑霁不敢看沈易琮的表情,逃避似的逃进浴室。
沈易琮看着他的背影,胸口很轻地起伏了一下,半晌后侧过头去闭了闭眼。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
沈易琮把在刚才的拉扯中扯皱的衬衫纽扣一颗颗重新扣上,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站着,把手机拿出来在通讯录里找到备注着私人医生的联系人拨出去一个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同时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最近沈易琮烟瘾不知不觉变得很大。
明明之前差点就戒掉了,结果功亏一篑。
沈易琮深深地吸了一口,等电话接通以后握着手机言简意赅把刑霁的情况说了一遍,平静提问:“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做血检?”
电话那头的医生虽然暗自咋舌于娱乐圈的混乱程度,但毕竟职业素养在那儿放着,清了清嗓子小心:“……应该不会。”
“按照您刚才描述的症状,那应该就是……普通的催情药,对人体没什么伤害。”
“就只需要……”医生咳嗽了一声,“应该就只需要释放出来就行。”
“或者您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医生在电话那头又很负责任地补了一句:“……我现在上门过去看看也行,到您那边应该只需要四十分钟。”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沈易琮很轻地皱了下眉,低声道:“不用了。”
挂断电话转过身去,就看到满脸是水,眼底布满血丝,看起来非常难受的刑霁。
“怎么了?”沈易琮问。
刑霁喉结滚动着,他感觉自己现在仿佛被一把刀劈成了两半,一半让他冷静冷静再冷静,克制克制再克制,另外一半又叫嚣着催促着让他出来来找沈易琮,把那些被药效催动疯狂翻涌的渴望在他身上发泄出来。
两种声音在他身体里互相排斥,无法相融,以至于刑霁现在满脑子昏昏沉沉,脸上甚至罕见地露出了一丝不知道算不上是委屈的表情。
“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要一件衣服。”刑霁不自觉扶住旁边的沙发,喘息着说出一个折中的要求。
但因为难以启齿,这句话说得很艰难,也很羞耻:“……能不能给我一件您的衣服?”
“我……我他妈太难受了……”
刑霁再次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眼前的沈易琮好像都变成了重影。
他攥紧拳头胡言乱语:“明天就去兴盛打死何琪那个傻逼……好热……热死我了,洗冷水澡根本没用……太难受了。”
他刚才在浴室里自己一个人怎么弄都解决不了。
他像喝醉酒一样走到沈易琮面前,拼命克制住自己再次抱上去啃上去的冲动:“行吗?”
刑霁低声羞耻道:“……我想要一件你的衣服。好不好?一件就行,随便什么……只要上面有你的味道就行,最好,最好是穿过的那种。”
在做沈易琮情人的那三年里,他始终恪守系统的要求,对沈易琮恭敬有加,具体表现为在称呼上不是“沈老师”就是“您”,从来不僭越半分。
但此时此刻,可能是太难受太憋屈了,连带着他整个人意识都不太清醒,完全忘记了尊称。
沈易琮看着刑霁眼底的红血丝以及额角处明显暴起的青筋,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衣帽间,随便拿。”
刑霁见他点头,呼吸再度变得急促几分,二话不说转身去了衣帽间。
沈易琮在外面看到刑霁一头扎进衣帽间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只能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低沉又难耐的模糊喘息。
外面夜色渐深。
沈易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站在衣帽间门口,为什么一步都不挪动。
直到他在外面听到刑霁半是委屈半是克制地叫他名字,“沈易琮……沈易琮……沈易琮……”他同样呼吸不平,眼前闪过过去三年那些与刑霁一起共度的无数个白天与黑夜,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人知道他是什么心情,最终沈易琮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手推开了衣帽间的门。
刑霁刚刚像个变态一样靠沈易琮的一件衬衫潦草解决了一次。
但是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
他昏昏沉沉发现,被系统控制的那三年,他早就习惯了跟沈易琮在一起的感觉。
自己动手解决远没有跟沈易琮在一起十分之一爽。更何况因为被人下了药,在药效作用下,他心里那股燥意跟渴望叫嚣着一浪高过一浪。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回忆过去跟沈易琮在床上时的场景,回忆沈易琮身上优美又紧实的肌肉线条,回忆他皱眉忍耐的表情,回忆他低哑又短促的声音,回忆那种像坐过山车一样让人完全失控只想狠狠贯穿的冲动……就在刑霁愈发焦躁难受准备再次自己动手解决的时候,听到了衣帽间“咔哒”一声的声音。
他粗喘着抬眸望向门口的方向,猝不及防对上沈易琮看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