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许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音很哑:“……可惜什么?”
“可惜你拒绝了我啊,”虞青砚不轻不重地撩拨了戚许一句。
剩下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完,但始终落在戚许嘴唇上的目光却将未尽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戚许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虞青砚在心里暗笑一声,心想点到为止,今天的浪漫玩差不多了,暧昧感也达到极致了,不能逼得太紧,要有张有弛,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换身衣服。
然而他起身的瞬间,戚许不受控制地攥住了虞青砚的手腕。
虞青砚回过头就对上戚许那双很红很红的眼睛,好像藏着很浓的情绪,深不见底。
虞青砚愣了一下,嘴角挑起一个足够撩拨人的弧度:“怎么——”
“了”字还没说完,
戚许被酒精或者某种情绪操控着,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他盯着虞青砚看了几秒钟,最后抓着虞青砚的手腕,重重吻了上去。
第190章
再一次吻上虞青砚是什么感觉?
戚许感觉自己好像喝了这世上最烈的酒,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将所有克制、理性以及那些藏得很深的阴影和恐惧全部焚烧殆尽。
虞青砚那么英俊,那么帅气,那么迷人。
分明已经三十多岁了,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比从前只多不少。短短几天时间就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工作室里的所有人,小乐他们没有一个不喜欢跟虞青砚相处。
今晚唱的那首《Perfect》,也有很多观众在台下拿出手机对他拍个不停,还以为他是跟闻卓阳一样的明星或者歌手。
某个瞬间,戚许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他希望操场上所有人都能消失不见,希望这个世界只有他跟虞青砚两个。
希望虞青砚不要对别人笑,甚至不要跟别人说话。
因为听到旁边有人低声说“哇,这是谁啊”、“好帅”、“真好听”的时候,戚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我的。
虞青砚是他的小叔叔。
这首歌也是专门唱给他听的。
他曾经大逆不道在床上狠狠贯穿过虞青砚的身体。
在热汗涔涔时与虞青砚交换口中的津液以及其他暧昧不明的液体。
他们曾经做过这世上最亲密的事。
曾经……
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曾经。
而且是这辈子只有戚许一个人记得的曾经。
那种心脏像过山车一样快速升高又狠狠下坠的感觉令戚许觉得压抑至极,闷到几乎喘不过气。
明明他那么心动,那么喜欢,那么想要。
要是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就好了。
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不必背负沉重至极的阴影和恐惧,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握住虞青砚向他伸过来的手。
可偏偏他什么都记得。
记得自己身上背负的原罪,记得他曾经给虞青砚带来的厄运,记得这辈子他改变选择之后虞青砚果然平安顺遂的人生。
这一切都在提醒戚许要冷静,要理智,要坚持自己的选择。
只要能对虞青砚好,只要能不再重蹈覆撤,那么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也都没关系。
所以戚许借着游戏的名义喝了很多酒。
想用酒精麻痹悸动不已的心动,试图用这种方式抵抗那些几乎按捺不住的渴望以及不合时宜的蠢蠢欲动,
然而他却忘记了。
酒精不仅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还能让人变得不清醒。
当然——也有可能令他上头的根本就不是酒精,他只不过是借着酒精的名义自欺欺人,趁机干一些自私和利己的事。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虞青砚开门见山说要追他的时候戚许就已经疯了,只不过之前勉强还能用意志力拴住自己心里那头不断挣扎焦躁咆哮的野兽。
当虞青砚用那种非常遗憾的语气说“可惜你拒绝了我”并且用浅尝辄止的视线在他嘴唇上流连的时候,戚许就再也拽不住锁链了。
他想说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我怎么舍得拒绝你?
我想抱你,想亲你,想要你都来不及,我甚至恨不得把你变小了无时无刻都揣在口袋里,或者将你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于是当情绪压抑到极致并且导致触底反弹的时候,戚许一时间根本无法思考。
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他可能也做不出这种事。
总之,他在吻上去的那一瞬间,直接就把虞青砚的嘴唇给撞破了,腥甜的铁锈味在他们唇齿相合的地方弥漫开来,戚许呼吸更加急促。
虞青砚显然没想到他会亲上来。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嘶”了一声,张开口想要说话的瞬间,直接方便了戚许毫无理智地将舌头探进虞青砚的口腔。
他急切而莽撞地用自己的舌头与虞青砚的舌头展开纠缠,虞青砚的呼吸也跟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昏暗而狭窄的帐篷里,戚许攥着虞青砚的手腕,将他按在身下用很大力气吻他。
虞青砚有些被动。
因为戚许不知道是从哪儿练出来的野人力气,导致他一开始毫无防备乱了节奏,后面便完全由戚许主导。
虞青砚忍不住分神在心里骂了一声小兔崽子,然后在戚许毫无章法掐住他腰身的时候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有点疼。
但更多的是爽。
虞青砚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喜欢这种风格的亲吻和接触。
对于一个这么多年都没开过荤的正常男人,即使虞青砚平时自己左右互搏玩的也挺开心,此时此刻依然不受控制被戚许点燃了身体里所有的火——因为亲到大脑缺氧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远比戚许十七岁时他们浅尝辄止接过的那个吻要刺激得多。
某个瞬间虞青砚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地想:早知道这么带劲,我特么是忍得住这五年的?
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要是早一点知道跟戚许舌吻这么爽,他大概早就放弃了那些所谓的原则底线,把耍流氓进行到底。
然而就是虞青砚发出的那一声闷哼,忽然将戚许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理智召唤回来一点点。
很熟悉的场景,很熟悉的声音。
戚许浑身猛地一僵。
他在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戚许额头跟脖颈上的青筋还显着,时隔五年再一次侵略虞青砚唇舌带来的欲望也还在顶峰。
但某些时时刻刻纠缠着他的噩梦在顷刻间席卷而来,戚许下意识松开了扣着虞青砚腕骨的手,紧紧地咬住牙关,尝到了嘴里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虞青砚的血气。
察觉到戚许的动作忽然停了,虞青砚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刚才还强势至极大逆不道压在他身上的人。
戚许竭尽全力将自己那些下流龌龊的念头按下去,拉开了他跟虞青砚之间的距离,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小叔叔。”
“我……”戚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前几天刚刚拒绝虞青砚的人是他,不管不顾借着酒劲吻上来的人也是他。
可要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酒精上吗?
“你什么?”虞青砚察觉到戚许骤然变得僵硬的身体,立刻意识他之前的那股酒劲儿应该是过去了。
身体里的火正熊熊燃烧,结果点火的人却不动了,虞青砚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生气还是好笑,他看着戚许反问:“你想说你刚才是酒后乱性了吗?”
“……”戚许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厌弃感达到极点。
见戚许久久沉默不语,虞青砚原本不怎么生气的,这会儿却是真的有点气笑了,被撩起来的火也全没了。
他深吸口气,抬手准备把戚许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行,那既然是酒后——”
“不是。”
带着火气的话被突然打断,虞青砚愣了一下,抬眸望向戚许。
“……不是酒后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