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身上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
然而就是在这种极度难受的过程当中,他还记得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望向邵闻霄。
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邵闻霄半是心软半是无奈:“放心吧,你的信息素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全球S级Alpha都屈指可数,他们几乎站在生物链的最顶端。
因此只有其他Alpha向邵闻霄表示臣服的份,却万万没有邵闻霄被其他Alpha信息素攻击以及伤害的道理。
平时庄继并不是不懂,无非是关心则乱。
邵闻霄索性将他打横抱起,乘电梯上楼,再将人放在主卧床上。
感觉到庄继的身体越来越热,邵闻霄低声问他感觉怎么样,庄继非常诚实地说了难受。
如果是他一个人面临易感期,哪怕万蚁噬心,剧痛无比,庄继大概也能保持镇定,强行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声不吭。
可是邵闻就霄在他身边,就在他眼前。
邵闻霄是庄继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人,而且很久以前庄继就被邵闻霄深刻灌输过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时候,在他面前都不必伪装,更不必强撑。
因此,此刻易感期带来的所有不适都好像放大了无数倍,庄继窝在邵闻霄怀里眉头紧蹙,难以抑制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
邵闻霄不自觉加大了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道。
明明他自己也曾经历过不止一次易感期,甚至在注射强效抑制剂之后还能独自继续工作,像个机器一样连轴转个不停,可此刻看着庄继皱起眉头,身体蜷缩在一起,压抑又痛苦的样子。
某一瞬间,邵闻霄竟然觉得自己仿佛能感同身受。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庄继在他面前都太乖巧了,除了少数几次生病以外,鲜少让邵闻霄担心,所以他难得亲口承认自己不舒服,邵闻霄便会格外揪心。
他告诉庄继没事,许医生马上就到了,然后拧着眉头起身想去倒杯水,再放点水,让庄继在浴缸里泡个澡会舒服很多。
然而处于混沌状态的庄继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邵闻霄的手:“我想让你陪着我。”
他比平时还要黏人和直接,连惯常爱用的“好不好”或者“行不行”都没有说,盯着邵闻霄又重复一遍:“我想让你陪着我。”
邵闻霄回过头来看着他,有点无奈的同时也有点想笑。
都说Alpha在易感期时会极度排斥同类,察觉到同类气息时,会感觉自己的领地被冒犯,而产生暴躁、警惕、防备甚至攻击等反应,同时渴望对Omega进行标记。
也不知道庄继到底是过于依赖和信任他超越了本能,还是邵闻霄将自身信息素控制得太好,没有让庄继察觉到一点威胁。
但庄继胡闹,邵闻霄却不能跟他一起胡闹。
寸步不离坐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邵闻霄顿了顿,尝试用最温和的语气告诉庄继,他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他甚至将时间精确到了分钟:“只要两分钟,可以吗?”
庄继有些不满地跟他对视,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同意。
于是,邵闻霄起身去浴室放水,又去外面的西厨倒水,倒水的同时给方铎打了个电话,问许医生还要多长时间能到,一秒钟都没耽误。
只不过当他端着水杯重新进入卧室,脚步却蓦地顿了一下。
不为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感期体温急剧升高的原因,庄继胡乱扯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白皙赤裸的胸膛,湿润的嘴唇也微微张着,似乎正强行压抑和隐忍着什么。
与之前邵闻霄眼中那个一直没长大的小孩截然不同。
庄继喘息混乱,灼热,导致平时冷白如同瓷器的脸泛起某种沾染着情欲的浓郁血色,在黑色床品的映衬下格外惊心动魄,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这样的画面——
如果忽略庄继其实是个Alpha,或者干脆忽略这个人是庄继,那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活色生香。
邵闻霄只觉自己心脏停跳了半拍,连带着身体某处也起了反应。
但下一秒,迅速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邵闻霄喉结滚动一下的同时,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他想,我是不是疯了?
第254章 番外(三)
幸好外面的门铃适时响了起来——应该是许医生带着助手到了。
邵闻霄初梦如醒,立刻回身去给他们开门。
许医生跟助手都是Beta,自然闻不到屋内浓郁到极致的信息素气味,只是见邵闻霄脸色难看,不免有些紧张地问他:“小邵先生,我们来晚了吗?”
“……”邵闻霄把路让开,“没有。”
事实上,许医生来得比邵闻霄想象中还要快,从让方铎电话联系到现在,一共也才过去十几分钟。
非常及时。
庄继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强忍着易感期带来的各种不适从卧室里走出来。他不喜欢任何人进他跟邵闻霄的房间。
邵闻霄看到他从里面出来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让庄继在沙发上坐下。
许医生带来的抑制剂是目前市面上最新的那种,药效更强,起效更快,而且副作用很小,除了会导致头痛、食欲不振以及嗜睡之外,基本没有其他。
拆开外包装对准脖颈一针下去,庄继身上不由自主往外溢出的信息素气味陡然间散了不少。
许医生收起金属注射筒,望向邵闻霄道:“小少爷今年十七岁,第一次经历易感期,是会比正常难受许多,注射之后可以睡一觉,大概一周以后就能顺利度过,最长不会超过五天。”
邵闻霄“嗯”了一声,目光再次从庄继身上一扫而过。
按照他原本的习惯,应该第一时间走上前去,将庄继胡乱扯开了三颗扣子的衬衣拢好,不让他在外人面前衣衫不整。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发生的意外,导致邵闻霄此刻竟然有些犹豫。
怕自己的动作没有那么自然,更怕他会再次失控,对着庄继产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反应。
许医生没留太久。
按照邵闻霄的要求,留下一整盒备用药剂以后便提着药箱带助手离开。
因为邵闻霄始终站在原地没动,庄继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哥”,邵闻霄便望过来。
庄继问他怎么了,显然是不太明白邵闻霄的脸色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难看。
庄继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邵闻霄的人。
哪怕邵闻霄永远面无表情,他依然能很敏锐地从很多微小的细节处察觉出他的喜怒哀乐,因此对于庄继能发现他的异常,邵闻霄并不意外。
“……”邵闻霄顿了一会儿,告诉他:“没什么。”
心里则想,就是发现我的脑子可能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庄继“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打过抑制剂以后,他明显好受了许多,但体温没那么快降下来,浑身酸痛难忍的感觉也没那么快缓解,静静地呼吸了两次,庄继微仰起头望向邵闻霄,又低声叫了一次哥哥。
“……”用最快速度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大脑中清除出去,邵闻霄恢复成平时的状态,重新将目光落在庄继身上,“怎么了?”
“每次生病都这么爱撒娇。”
邵闻霄走到庄继面前,到底还是心疼他第一次易感期难受,很轻地在庄继脸上碰了一下,“是想先去浴室泡个澡,还是直接回卧室休息?”
至于学校那边,Alpha的易感期一般持续三到五天不等,邵闻霄自然会替他把假请好。
庄继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邵闻霄,将脸贴在他胸口,用那种很依赖很不舍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闻霄顿了一下。
庄继身上很烫。
那种几乎能将人灼伤的热度直接通过他们身体接触的布料传递到邵闻霄身上,于此同时,邵闻霄还能闻到那种极冷又极热,混合着金属气息的玫瑰花香,非常浓郁地萦绕在他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