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后(163)

2025-09-19 评论

  花三靠着自己做的一桶豆花活下来。

  后面惨叫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近到就在耳边,花三已经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迷迷糊糊中,他甚至看见一名官差闯进来。

  他觉得对方不是官差,而是地府勾魂使。

  那人全身都在滴血,连眼睛都在滴血。

  对方似乎问了他什么,花三早吓得魂飞魄散,只当有人屠城,抱着脑袋直喊饶命。

  那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清楚。

  回过神时,他的邻居正被拖着朝外走,那是一名妇人,平日里十分和善,她的丈夫在陈氏的船队里做事。

  妇人身上全是血,一边惨叫一边嚎哭,“我们不是陈氏余党,我们不是,啊……”

  血液溅在墙壁的声音,又顺着墙壁流淌下来,妇人睁着不甘的眼睛,血淋淋盯着花三。

  花三带着哭腔,“黎大哥,能不能换个话题,我感觉好多孤魂野鬼围在四周。”

  黎源双拳紧握在侧,原来三十三日不眠夜是这般血腥残忍,这与屠城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跟陈氏有关,一律屠杀。

  他知道权势争斗最是无情,但没想到会牵连无辜的人,“你那个坊死了多少人?”

  这不算秘密,事后司狱所张贴所有死亡人数及户籍文书,大有证明这些人并非被乱杀,亦有震慑的意图。

  “我住的那间坊一共四万人左右,死了三千八百五十一人,但听说有的坊只剩一半不到。”

  难怪宋文彩会说鞋底都被染红。

  原先只当他去了现场。

  黎源眉头深蹙,“就没有一个人反对他吗?”

  花三呆愣住,许久才说,“那些人都是陈氏余党,乱臣贼子,不该杀吗?”

  黎源很难接受,他活在法律健全的时代,就连死刑犯也有上诉的权利,像花三口里的那名妇人,甚至只因丈夫在陈氏船队做事就被杀,这完全就是宁愿错杀不放走一个的歹毒手段。

  像这种大屠杀,黎源身处的年代只有国外才会发生,真的太残忍了!

  “那你的邻居有错吗?”

  花三回答不上来。

  他沉默片刻像是妥协,又像是解释,“陈氏在的时候我们的日子很不好过,但现在我们的日子好过起来,黎大哥,那你说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黎源也回答不上来。

  他早过了以黑白认知世界的年龄。

  但他清楚大朝如今的清明确实建立在一场屠杀上,且中间一定不少怨魂,那要如何评判下达命令的人?

  黎源依旧只担心珍珠。

  与这么一个亦正亦邪,或者说为了达到自己政治目的而枉顾人命的人为伍,珍珠真的能全身而退?

  花三再次开口,“黎大哥,我不知你为什么事而烦恼,你若是陈氏的人就赶紧离开京城,你这辈子也报不了仇的。”

  黎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安抚眼前紧张到害怕的少年人,“你瞎想什么,我跟陈氏没有关系,只是第一次听说三十三日不眠夜的事情,有些难以接受。”

  花三果然轻松起来,“那我们就不要管那些事情,本来与我们也无关,我倒觉得死的人并不无辜,要是那位真的乱杀,大朝那么多权贵,上面还有皇帝,怎么不吭声。”

  这也是黎源没弄清的地方。

  皇权,从古至今高高在上的皇权就像被架空一般。

  架空!

  新的尚未明示却隐见雏形的新政体。

  黎源搓了把脸,他突然想知道珍珠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究竟是被迫,还是胁从。

  黎源一路将花三送回家,花三不明所以还是感激万分,一路的光线都看着鬼魅丛生,他也好久不想起两年前的事情,本来正害怕,又不好意思张口。

  黎源一路疾行回家,临到家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本遥遥坠在他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一人隐藏身影,一人背着包袱从他身旁经过。

  路过的人大约觉得他奇怪,还看了一眼。

  等那人走出去数十步,黎源突然说道,“出来!”

  那人脚步微顿,继续前行。

  黎源抬起眼睛看着那人,眼底怀疑越来越深。

  突然一人挡住黎源的视线。

  黎源脸上露出惊讶神色,“唐先生?”

  黎源紧走几步上下打量,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你跟着我,你怎不出来说一声。”

  他正欲拉住唐末,“先去我家坐坐。”

  唐末轻轻一跃,已经后退十来步。

  黎源知晓他功夫俊,只是奇怪唐末突然冷冰冰的态度,便站在原地盯着唐末。

  黎源本不想问唐末,他与珍珠有默契,什么事情直接问对方便好,但此时不同,如果珍珠是为了两人的事情而置身危险之地,他要另想办法。

  “珍珠可有危险?”

  唐末抱臂立于空荡荡的巷道中央,明明那么明显的一个人,却像要与黑暗融为一体般容易被人忽视。

  唐末极少说话,但一旦开口就不会拐弯抹角,“从未安全过。”

  黎源的指尖陷入皮肤,带来尖锐的疼痛,“与那位妖相有关?”

  唐末抬起头看了黎源一眼。

  黎源觉得那一眼很深很沉。

  唐末不回答,那就是有些事情不能说。

  黎源有些着急,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似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迟迟找不到入口。

  唐末突然拔出背上的雁翎刀,隐藏的那位顿时汗毛竖立,他们本为唐末现身打掩护而感激,若唐末是来杀黎先生,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希望黎先生警惕一点。

  至少给他们一点点救护的机会。

  虽然那并无可能。

  唐末想杀人,没有杀不了的人。

  背着包袱的情报司的人在唐末现身时已经快速离开,只要唐末显身,他们都得快速把消息传递出去,无人敢大意。

  再给一点点时间,救援就能赶到。

  司狱所的额头布满汗水。

  他只能拖延几秒,用自己的命。

  可黎先生毫无警惕之心。

  月光下,唐末的刀刃冒着寒光。

  “黎先生,你可知我的刀为何从来不偏?”

  黎源皱眉,不解何意。

  唐末似乎露出一抹浅笑,很淡,像风吹过湖面,转瞬即逝,“因为我从不怀疑跟随的人。”

  无论对与错!

  黎源不是死侍,他理解不到。

  但他尽力去理解。

  所以唐末告诫他,不管如何,都应该相信珍珠?

  他从未怀疑过珍珠,他只是担心珍珠。

  黎源再抬头,唐末已经不见踪影。

  黎源疾行几步又停下,初秋的京城有些凉,他仰望天宫的方向,那里灯火璀璨,其中一处突出的殿宇最为显眼,黎源打听过,知晓那里是玄武殿,是议事局办公的地方。

  那里原属皇家最佳观海点。

  妖相把控朝廷的意图没有瞒着任何人。

  黎源收回目光走进院子。

  他照旧燃起几盏孔明灯,黎源有种预感,珍珠的父亲暂时不会找他了。

  横亘在他和珍珠之间的,也远不止门第之见。

  燃灯时,黎源纷杂的脑子渐渐清明,他什么都没想。

  只是通过几盏明灯告诉珍珠,他的思念和担忧。

  今夜有风,孔明灯慢悠悠朝着天宫的方向飘去。

  宛如连接两端的一串信号点。

 

 

第90章 店招

  第二日清晨,黎源正烘焙着豆子,听见院外大力拍门声,打开后,宋文彩指使着两名仆从大包小包的将行李从车上搬进屋内。

  那两人动作麻利,不一会就把宋文彩的东西整理好,走时宋文彩说道,“再把爷的摇椅拿过来放这里。”

  他指着院子里的流苏树说道。

  那两人连忙点头,一溜烟推着车子离开。

  “你要住这里?”

  宋文彩笑嘻嘻点头,“一个人住怪寂寞的,还是黎兄这里有烟火气。”

  不等黎源拒绝,他又拱手,“宋某替昨日的事情向黎源道歉,还望黎兄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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