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旻的眼睛又往酸菜坛子瞄,黎源自不会再迁就他,“长十斤肉再吃辣椒!”
戚旻愤愤不平瞪黎源一眼又开开心心吃饭,黎源做的任何东西都极合他的胃口,近来不止长了些肉,睡眠也好许多。
最直观的感受,心中那团郁积戾气在慢慢散去,又因每日都能看见黎源的人,不像过去那般患得患失。
但还是不够,两人相处时间还是太少。
但他们各有各的事情,如今这般已经极为不易,即便没有任何外力干扰,他们都不可能像在梨花村那般有许多时间相处。
其实在梨花村两人也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
办学堂,种灵芝,戚旻学医,两人一天下来大半时间不会碰头,但那时候就是感觉时时刻刻在一起。
戚旻不好提心中的妄念,黎源已经很努力。
但他贪心,想要的多。
所以是妄念。
吃完饭洗完澡,黎源把人塞进被窝就去清洗两人衣物,黎源动作快,十来分钟就上来。
给人摸了雪花膏就跟着钻进去。
“书上说暖被窝原来是这样的。”天气还比较冷,黎源早早灌了汤婆子在被褥里,戚旻身体再弱也是男儿,何况……他不弱。
脸颊已经被热气蒸出薄红。
这般作息跟在梨花村真没有两样,有时戚旻也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黎源的皮肤凉凉的,他也不怕冷,瞬间贴上来。
“对了,我做了一袋鱼干,明日拿去给阿紫。”
戚旻抱着黎源,腿也缠在人家身上,“我能吃吗?”
黎源真的气笑,“你的零嘴再等段日子。”
戚旻怏怏地哦了一声,“它已经很胖了。”
黎源枕着头,窗外明月将屋内映得清晰,这房间又布置过,黎源本想换张大床,戚旻倒喜欢跟他挤在一起,于是只是把床铺得像鸟巢,加了梳妆的柜子和镜子。
“你喂的,又不是我喂的。”
两人又谈到梨花,说是最近送去跟着宫里掌事姑姑学知识,倒是比小时候机灵许多。
黎源自然问到戚怀安,得知跟着戚旻,心安不少,“他走的时候让我照顾小虫,不想失信于他。”
算不得失信,黎源该安排的都安排。
秦秋月是他得意学生,哪里会亏待她,一半的田地都赠与她,又是勤快人,想来衣食无忧。
戚旻静默片刻,小心谨慎地抬起眼睛。
黎源本一直看着他,见他躲闪目光,将人抓住,戚旻的不安全感一直有之,当年将人救回来后,这孩子就喜欢亦步亦趋跟着他。
按理说这种受尽宠爱的孩子不应如此。
到后来戚旻讲述自己幼年时期的事情,黎源便知精英教育许多时候会缺失人文关怀,戚旻应是个内心柔软爱撒娇的孩子,却因身份地位过早收起孺慕之情。
黎源亲亲柔软的嘴唇,“有什么对哥哥说不得?”
戚旻舔舔黎源的嘴唇,“唐末将小虫接了过来!”
?
“秦嫂子也来了?”
戚旻搂住黎源的脖子,“她还在梨花村。”
那是?
戚旻告诉黎源,小虫是唐末唯一认的弟子,自然带到身边教养,据说学的还不错。
黎源摇头,“唐先生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照顾得了一个孩子。”
戚旻想说小虫进的近侍队伍,不需要照顾,又怕黎源心疼,索性不说,这件事秦秋月自然知晓,她自是思量过,狠心将儿子交给唐末。
来京城奔个前程怎么都比在乡下当个农夫好,自然,秦秋月也是信得过唐末。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细细接了个吻,然后搂着彼此睡去,至于那事,黎源也不再纵着戚旻。
三日一次。
戚旻摸着黎源的喉结想,三日就三日,一次管三日!
第106章 钱来
就在宋文彩为着豆源急得上火时。
一队番邦商船抵达。
算算时间,大朝发出去的船应该刚到暹罗。
这天海事局的人跑来通知黎源,有他的货要接收,宋文彩一脸莫名,跟着黎源跑去一看,货物已经卸下来,整齐码放着。
宋文彩心头狂跳,拆开袋子顿时欣喜若狂,居然是咖啡豆。
整整二十多袋,足够喜茶未来两个月的用量。
黎源展开信笺,果然是阮保来信。
信上说他看到大朝的船只抵达,预估大朝冬季不停航,黎源的生意只会更好,于是将近来搜集的豆源一并运过来。
他让黎源不用担心,如果数量太多便按照两人当初约定的数量支付,若有多出的赠送给黎源。
他当初买回去的丝绸瓷器给家族带来极大利益,这份情谊无能如何都要报答。
即便黎源现在用不到这么多豆子,他也会全部收下来,在通讯不便捷的年代,诚信就是金字招牌。
想来阮保现在也应收到他的信,不仅放心这批豆源没有浪费,接下来还会扩大种植。
“黎兄,你真是料事如神。”宋文彩恨不得把黎源捧到天上。
真的,店铺的豆子最多维持三天,再不来他都要疯了。
也有其他番邦人送来的豆子,但是黎源不打算用,因为口味不一样,每样豆子连一天的用量都撑不住,很可能出现早上的味道跟下午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黎源紧绷的心松下来,“我只是赌一把!”
赌一把阮保作为皇室成员对局势的敏感。
显然他赌对了!
宋文彩对他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黎源将银钱交予海事局,明日的船只会将银钱和信笺带给阮保,另外他又支付超过定金的金额给阮保,大有让其安心扩大种植的意图。
黎源对种植这块十分精通。
自然也能根据未来销售量估摸出大致面积。
海事局外也有许多等着搬运的小工,他们没有跟船只签合同,大多因为力气身量不足,便只能捡些零碎活做。
看见黎源出来就毛遂自荐搬运货物。
宋文彩不耐烦地挥手,他家有大力士,还有好多个店员,何必再花钱。
转头黎源已经跟人谈好价格,点了十来个汉子,一个接一个动作麻利地搬起来。
他以为黎源烂好心。
见黎源盯着这些人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便封住嘴巴,他算是明白了,黎源这人看着不急不躁的,脑袋跟个精密仪器似的,就没停过。
稳妥是稳妥,可靠也极为可靠。
但是不风趣,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骗住小珍珠那样的美人。
两人一路跟着小道往回走,周围不少人跟两人打招呼,“黎老板,宋老板!”
两人纷纷回应。
宋文彩还是有自己的担忧,“这些豆子用完怎么办?”
他知晓下一批豆子成熟要等到九月,整整大半年的时间。
黎源笑着说,“不卖喜茶而已,难道天会塌下来?”
宋文彩一愣,倒是他想岔了。
两人进门时,店员已经拆开豆子开始烘焙。
不少顾客看见新来的豆子,纷纷让黎源增加销量,倒是宋文彩撅着屁股伸出头,“做梦!”
他至此算是明白黎源为何要控制销量。
他在拉长战线,再好的东西若是长时间不出现人们面前,一旦热度过去,再难回到巅峰。
不如这么抠搜抠搜地卖,吊得大家胃口十足,越发觉得他们的东西好。
他便也更加明白黎源要开生产线的原因。
宋文彩决定出钱投资,他准备了两千两找黎源,“哥哥算是鼎力相助吧!”
“花三那里怎么说?”
花三一直小本经营,又刚从西北搬过来,应该没什么钱,黎源扣下一个月的收益,他没有说半句话,已经算不错。
黎源笑着回答,“上次的钱他还剩一百两,加上他母亲存的两百两,一共又给我三百两。”
宋文彩瞳孔地震,花三虽然只出了三百两,但又一次倾尽所有,说不佩服那是不可能。
如果亏了,宋文彩也就损失一座宅子,于他的生活并无改变,但是轮到花三,那就是一夜回到赤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