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观宁提的不合理处,他确实一个也没回答。
话题就到这里,季源没想着迅速有个结果,一边是兢兢业业在岗位上深耕近十年的老手下,一边是只认识两个月出头的情人,不好类比,也不一定能比过输赢,所以他也只是试探。
先试探,这是最简单的方式,实在不行,陷害、引蛇出洞、围魏救赵,很多种方式可以让他们露出马脚,只是更需要费些心力。
只是没想到。
“去查下李利民,全方位,动作要隐蔽,不要被任何有相关利害的人发现,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经费从我账上出。”晚些时候,陆观宁的声音透过没关紧的书房门缝中传来。
“对,他或许有问题。”
陆观宁皱紧眉头,又安顿了对面几句便挂了电话,他揉揉眉心,神色中是不确定。
陆观宁突然察觉到什么。
抬头。
季源斜靠着门看向这边,面带真切笑意。
第59章 养胃(l)
“哥们,你居然去上班?”意识海里的兰希大惊失色。
“怎么了?”季源有些好笑道。
“你变了,哥哥,你再也不是为了不继承家族企业离家出自力更生半个学期,卡被冻结兜里一干二净也绝不和家里屈服的那个你了。”萧永慕感慨时光果然不饶人,再倔的驴都被逼返祖变牛马。
“没办法呀,”季源拖长声音,很是无奈,“图谋不轨确实是真,但我再不谋点财,陆家家主就要怀疑我准备害他们的命。”
“所以是以底层喽啰的身份进去谋财?”兰希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质疑,一听就感觉这方案像精卫填海。
“一方面吧,顺手铲除些公司里的垃圾蛀虫,陆观宁之后被那群傻逼害得挺惨的。”季源不甚在意道。
“哎呦哥哥,你是不是爱上了?”萧永慕开始啧啧啧,“爱上就别走了呗,陪我在这个世界里一起愉快玩耍呀!”
季源笑了一声,没说话。
倒是兰希比较清醒,“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何况人的窝是豪华大house,能回家只手遮天干嘛要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不是一个量级好不好?”
“哼!”听到这话的萧永慕非常不悦,“我们恋爱脑有自己的处事标准,和你们钢铁无情直男真是没话讲。”
“对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最近也鲜少听你提起,你精神状态还不错,那傅衡渊最近应该挺惨的。”季源问。
“噢,傅衡渊啊。”兰希顿了顿。
“他应该在怀疑我。”兰希道。
“噢?”
是的,堂堂傅家预备家主,A市名声大噪的绝代炮王,英年早婚后成为万千小梦心中遥不可及的梦,傅衡渊,怀疑自己的伴侣,害死(软)了自己的弟弟。
以前说绝代是风华绝代,现在说绝代是物理绝代。
这份怀疑其实并没有什么道理。
故事的起因是他掏出了他的手铐。
手铐没有什么,会所常用道具。主要功能是增加一些情趣,限制一些自由。他亲手给人戴过,那人在无法反抗的被束缚感中变得更加销魂,于是灵光一现,准备给家里那位不听话的伴侣一个教训。
他拷在了伴侣手腕上,打算将人拖走的时候一阵剧痛从额头炸开,再紧接着,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再次拥有意识时,他衣服完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手铐一边套在手腕,一边套在床头。保持着一只手举过头顶的姿势,让他的整个手臂失去了知觉,微微一动,传来刺骨麻意。
再然后,是全身上下传来的汹涌痛感,他用另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掀开了自己的家居服,一小片一小片淡淡排布的淤青均匀地散在皮肤上,像是磕碰伤,他的全身好疼。
于是他气不打一处来。
“兰希!”
傅衡渊认为这肯定是兰希干的好事。
事情的真相肯定是这样,他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挣脱的兰希反制打晕,被拖上了楼铐在了床头,而那些磕碰伤,则是被拖上楼是楼梯的棱角留下的。
一想到自己如同一条死狗一般在地上拖行,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铁青。
“兰希!你哪儿来的胆子敢拷我!快给我解开!”
隔了十几秒,兰希出现在门口,幽幽黑眸看过来,很奇怪的眼神,没有惧怕,没有恐慌,带着一种略带好奇的打量,很冒犯,很不适,仿佛……
仿佛……
他是一块软趴趴的,砧板上堆叠着的肉。
这比喻实在不符合他们如今的上下位关系,傅衡渊可是这个家里绝对的上位,没有人可以忤逆他的决定,也不应该有任何人限制他的自由,傅衡渊几乎要暴跳如雷。
“聋了吗?你快给我解开,听不见吗?你胆子也真大,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哈!”兰希突然发出一声嘲笑,好像是在某种奇怪的氛围里使老大劲儿没有憋住自己蓬勃而出的吐槽欲,“你都说一会儿要收拾我了,我干嘛给你解开,我恨不得你拷一辈子,你脑子呢?”
傅衡渊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兰希一步步走进来,离床半米远停下。他很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傅衡渊,从上到下扫视一圈,最后的视线落点是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像在思考哲学问题。
那落点是在关乎于男人的尊严,傅衡渊大白天莫名其妙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的后背窜出一丝凉意。
“你看片儿吗?看哪种?你看男男的是不?”兰希突然来了一句。
?傅衡渊瞪大眼睛。
兰希挠挠头,瞄了一眼一旁落地窗台书桌上的笔记本,“你有存货没?这东西好找吗?有网址没?我没弄过这种类型的啊。”
“你要做什么?”傅衡渊的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别急,我搜一搜。”兰希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边搜索边碎碎念,“也还行,不算难找。这个咋样,哎呦我的天,哎呦我的天,我的天,哎呀疼不,这个牛逼,嘶,靠。”
兰希的手机开始传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男声,兰希嫌弃脸将声音调大,远远的,以最自己最长的臂展,将屏幕怼到了傅衡渊眼前。
“你疯了是不是?”傅衡渊几乎是惊恐了。
他开始用自己自由的左手和自由的双脚扑腾,目标是兰希,他想把兰希绞住带倒,压到自己身下,狠狠惩罚这个神经病。
兰希灵活后躲,“你别这么急不可耐,我给你投屏。”
于是傅衡渊被拷在自己的床上,被迫看着面前的的电视大屏幕,看了一个小时的,听了一个小时的,靡靡之音。
一小时后,兰希探了个脑袋进来。
傅衡渊的脸色已经不再是惊恐。
他的五官甚至都开始扭曲了。
他发现了。
“哈哈哈哈哈!”
兰希嘴角疯狂上扬。
兰希嘴角竭力遏制,“精力发泄完了,再也不是梦游着也要找个情人耍一耍的你了是吧,那我就放心了,我给你解开哈!”
傅衡渊脸色扭曲地看着兰希在自己的手铐上扭了根细铁丝捅咕,咬牙切齿,“钥匙呢?”
“钥匙不在你那里吗?我怎么会有?是你准备拷我。”兰希莫名其妙。
锁解开的那一刻兰希拔腿就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躲进自己的客卧锁上了房门,任拖着残体的傅衡渊手软脚软地追出来狠踹房门,嘴里不干不净骂得好一会儿,兰希也当置若罔闻。
毕竟傅衡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果然,他甚至没来得及和自己算多久的账,就换了衣服出了门。
傅衡渊再次回来,已经是第二天。
兰希趁他出门的时候屯水屯粮,以对待末日的严谨态度和纵览末日小说的实操经验为自己准备了足不出户的资本。
傅衡渊进来的时候他在窗外远远看了一眼,脚步虚浮,脸色阴沉,种了一些草莓,经过一番战斗,相应的应该也丢掉了一些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