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先生,冒昧问一句,您,是北方人吗?”
一个没头没尾的话头,兰希的笑容却顷刻间僵硬了一瞬。
卧槽,这个话题不好说啊。
“看您的语言习惯很像,但据我所知,您几乎完全居住在南方,这样的环境很难塑造出您这样的语言习惯。”私家侦探皮笑肉不笑。
“所以呢?”兰希道,“和傅衡渊阳痿这事儿有关系吗?”
“闭嘴!”傅衡渊对这两个字恼羞成怒。
“没有,但也不一定。”私家侦探点到为止。
兰希面上不显,但胸腔里的跳动声已经比平时明显了好多,没由来的紧张让他猛的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这个世界居然还是有聪明的人。
并非完全都是傅衡渊白桑落许朗傅冉那样的傻逼的。
这他大爷的,他要是没点东西,他真得凉。
但幸好,他的身后是与傅家并立的萧家,且萧永慕已经是家主,而傅衡渊只是继承人。
“哪里的不一定?”有足够的底气,兰希偏要刨根问底。
“出于隐私和对雇主的尊重,这件事我会和傅总私下沟通。”私家侦探从容道。
完球。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完球。
但兰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送走了私家侦探,傅衡渊和兰希双双静默。经过两天两夜的折腾,傅衡渊终于平静了些许,有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带来的萎靡不振。
也有可能是下半身的死气沉沉带动了上半身的萎靡不振。
不好说。
“是不是你?”傅衡渊又问,他实在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是。”兰希脸不红心不跳。
“时间能对的上,动机也可以。你别用你那副肮脏的神情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恶毒心思。把我弄成这样,我没有心思再去找外头的人,你就可以独占我,我告诉你兰希,你休想!你的美梦绝对不可能成真!”
……
兰希本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分析,听到这番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大哥,你该请的不是侦探,你请个跳大神儿的吧,你这脑子是不是中邪了?”
“我会盯着你,兰希。”傅衡渊一间菜色。
“你盯啊!”作案工具都被没收了兰希完全不怵他,“哎,你最好盯出来我是怎么给你布置的这一层天罗地网,你把我的同伙也盯出来,你最好再把我的动机也盯出来,我的动机为啥不是杀了你而是阉了你。”
“毕竟我把你杀了,我把你的骨灰放在身边岂不是更好独占。单纯阉了没什么用啊,你的嘴巴太可怕了还会亲人,你的手太可怕了还会摸人,我怎么不全给你剁吧剁吧喂狗呢。”兰希骂的有点上头,他很容易就能上头,毕竟这世界以痛吻他,他就要骂翻这世界。
“兰希!你找死!”
兰希最近这段时间对傅衡渊一直出言不逊,但都没有像这次一般,将杀人的话说得如此郑重又理性,就像是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看着地上意识全无的人,停了好一会儿,那时的他,真的如此这般认真抉择过。
傅衡渊自认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得被他这番话弄出一丝凉意。
他看着兰希的目光,像看着一个突然变异的怪物。
“你还是兰希吗?”终于,他问出了这个盘旋在他意识里很久的问题。
“我是啊,不像吗?”兰希笑了笑,“怎么,只许你婚后出轨PUA,不许我大变活人?”
“兰希,不要试图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傅衡渊开始威胁,“你没有任何可以和我抗衡的资本,今天的事情,即使不是你,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哈!”兰希站起身,俯视着他,神情不屑,“傅总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迁怒,也可以,这个我倒是可以认,毕竟没投个好胎。”
“但就傅总你这样的,距离你下一次投胎的机会,可能也很近了。”
第61章 人格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的氛围再次陷入僵局。
这事情的发展绝非兰希的本意,他虽然觉得傅衡渊是一个傻逼,但也没有想弄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毕竟他还要维持五年的婚姻关系来完成任务。
但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走一步看一步吧。兰希想。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走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舒心又顺畅。
傅衡渊每日发脾气,可能是因为从下面无法疏解,郁气上涌,整日在别墅里烧杀抢掠,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但并没有一直来招惹兰希,或许是知道自己骂不过也说不过,证据还没显现出来,于是憋着一股劲儿,往歪处使。
所以兰希过的还算清净,甚至时不时有热闹看。
首当其冲的是白桑落。
电话铃声又响起,傅衡渊低头看了眼亮着的手机屏幕,白桑落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得十分刺眼,傅衡渊挂了三次,第四次接起来的时候直接吼了一句滚。
白桑落联系不到傅衡渊,也没有贸然前来,反而一个问号发给了兰希。
兰希:【?】
【给我发问号是几个意思?很熟吗我和你】
【要不是他吼了这一声,我几乎都要以为你已经一时冲动给他灭口(笑脸)】
兰希瞪大双眼,他什么时候在白桑落眼中变成了这个形象,是踹傅衡渊的那一脚,是扇傅衡渊的那一巴掌,是他永远刻薄的口出狂言,还是提及傅衡渊没有任何关于爱意情绪波动。
好吧,这么说来,是有点稍显莽夫了。
【我遵纪守法】兰希道。
【那怎么最近没人能联系到他?他的几个兄弟也是说一直在吃闭门羹,是出什么事了?】
【他病了】兰希也没将话说那么绝,这种事情不好由他开口。
【?】
【隐疾,和情绪有关。大概你联系他,他就会想起你们当时激情澎湃的美好岁月,对比如今的惨淡憋闷,更显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虽然他几乎已经与傅衡渊结仇,傅衡渊的报复如同断头台上高悬的铡刀,但打字的时候嘴角已经开始不自觉勾起,根本忍不住一点。
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
【什么病?原因呢?】白桑落仅仅三个字也能看出他的困惑。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不过我奉劝你别提。至于原因,报应不爽吧大概】兰希挑眉。
【行吧】
这两个字说完白桑落那头就没有了消息,他其实也算个敢爱敢恨精明利落的人,目的性强,自讨没趣的事不会干。
但有人就没这么有眼力见儿。
比如许朗。
他直接来拜访,撞上了正在气头上的傅衡渊,傅衡渊情绪不好,许朗无缘无故被骂得委屈,但只以为只是平常的状态差。
兰希是准备出门的,给外婆的房子已经租好,租了三年整。他精心挑选重换了房间里的软硬件,外婆住进去一周,已经和楼下的大爷大妈打成一片。
没事的时候他就跑去瞧瞧,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玩手机游戏,玩一局,抬头看看比医院里神采飞扬些许的外婆,外婆摇着扇子在与同龄人谈天说地。偶尔也会对视,外婆目光柔和地看过来,头上的树叶好像在唱歌。
在唱外婆小时候给他唱过的摇篮曲,他在摇篮曲里面摇摇晃晃,悠扬的语调让人昏昏欲睡,眼皮好沉,他如同小时候一般面带笑意沉沉睡去。
其实穿越过来还是有些好处的。
所以他是想去陪外婆来着。
他在走之前与外婆打了声招呼,外婆的语音里带着笑意,“来啊小希,我给你做好吃的。”
怀揣着对好吃的的憧憬,兰希准备动身,没成想对上了一肚子气的许朗。
许朗清俊斯文,目光里虽然有烦躁,因为对面是傅衡渊,还是很好地压制了下去。只是面对兰希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衡渊哥情绪不好,需要人陪伴,兰希你这是要出门呀,去哪里呀?”
兰希嗤笑一声,“和你有个屁关系,再说你又知道了?嘿,那边那位,你需要我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