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送汤。”
柳静蘅挠挠脸颊。哦,只是送汤。
等等,该不会下毒了。
他上下打量着秦沐,忽然指指他脖子上的项链,问:
“这是什么做的。”
秦沐看了眼:“铂金。”
他又指指秦沐的腕表:“这个呢。”
“精钢、钻石。”
柳静蘅沉默了。
秦沐脱下腕表递过去:“喜欢?送你。或者这款表有女士款,你再等两天?”
柳静蘅:?
为什么要送我?为什么是女士款?
找不到银材质试毒,柳静蘅端起瓷盅推过去:
“你喝一口我看看。”
秦沐清越的眉尾缓缓扬起,唇角挂着似笑非笑。
良久,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怀疑我下毒害你。”
柳静蘅没说话,警惕.jpg
秦沐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瓷盅喝了口,道:
“没毒,放心了?”
柳静蘅犹疑着接过瓷盅,看看,闻闻,舌尖浅尝一下。
好甜。
咕嘟咕嘟——
看着他一滴不剩,秦沐从他腰间解下自己的衬衫穿上,又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暖宝宝:
“这个,贴上暖暖肚子。”
柳静蘅:?
不懂,但会照做。
此时,李叔正躲在门外阴恻恻地盯ing。
见秦沐动身离开,他一个华美舞步跳进秦老爷子书房里。
“老爷~~~!”李叔一跺脚,声音婉转、委屈。
老爷子一口红茶喷出来,眼底涌上惧意:
“你……别这样,我害怕。”
李叔凑过去,忙给老爷子捶腿揉肩,试探着问:
“就是您的侄儿秦沐少爷,他是不是有个外号叫情场浪子。”
老爷子“啧”了声:
“情场浪子?情场篮子还差不多。”
“哦?此话怎讲。”
“你别看他长了张纨绔子弟的脸,实则比小学生还纯情。”老爷子想得发笑,“他高中时还没出国,有天从学校回来,一脸严肃说要和班里某个女生结婚。”
李叔震惊:“这不是情场篮子,这是情场野狼。”
“后来一打听我们才知道,他参加学校的交谊舞,和班上女生牵着手跳了舞,觉得这就叫染指,理应对人负责,死活要和人结婚。”
李叔:“……后来呢。”
“后来那女孩结了婚,他才消停。”
李叔:“不是,这年头还有这么纯情的人?简直可以列入濒危物种了。”
半晌,李叔砸吧砸吧嘴:“那不对啊,这么听着应该是个比钢板还直的直男才对。”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
“你工作做完了么,在这闲聊,也是会找个人聊。”
李叔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半道,老手一握,下定决心:不行,我们静静的幸福,我们秦总的后半生,由我守护!
*
秦渡不在的日子,李叔开启了特务模式。
但凡见到柳静蘅和秦沐有要单独相处的苗头,就赶紧躲在暗处偷听,还要拿小本本记下来他们的重点谈话。
他边听边记,嘟哝着:
“秦少爷问静静有没有护照,静静说没有。秦少爷说他还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如果静静信得过,可以帮他办理护照和签证。”
“秦少爷又问静静有没有去过英国,静静说没有,秦少爷说曼彻斯特美的像是电影中的场景,还问他看没看过哈利波特,说阿兹卡班的囚徒就是在温德米尔湖拍的。”
李叔“啧”了声。看不出,秦少爷话还真不少。
李叔继续写:
“秦少爷又问静静,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曼彻斯特,他们还可以一起去利物浦看世界上最长的运河……”
笔尖停住。
坏辽!
秦少爷这是暗戳戳打主意要把静静拐去英国!
李叔急得一个箭步冲下楼,在大厅里晃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李叔离开,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秦沐:“太可惜了,你身体不好,不然我还能带你去英国玩玩,看看外面的世界。”
柳静蘅对于旅游确实没什么兴趣: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过打算回国,比起国外生活,我还是更喜欢国内的闲适安逸。”秦沐轻轻抓着柳静蘅的衣角,漫不经心摩挲着,“最晚到你大学毕业,如果你想继续深造,我也可以帮你联系不错的老师。”
柳静蘅的CPU完全转不动了,像个宕机的电脑,尝试重启。
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第33章
秦沐见柳静蘅已经双目放空,试探着问:
“很无聊么。”
柳静蘅:“对。”
是说秦沐喋喋不休的英国之行,他听着很无聊。
“那么,要和我一起出去兜兜风么。”秦沐问,“刚好我也很久没看看国内的风景。”
柳静蘅:“行。”
此时大脑还在宕机,完全没听清秦沐到底说了什么。
“我去准备,在这等我。”秦沐松开了他全程抓着的柳静蘅的衣角,起身。
此时,李叔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大厅转了一圈又一圈。
电话突然响起,李叔火急火燎摸出手机,一看,顿时双眼圆睁,眼底放飞希望的和平鸽。
“秦总——!”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李叔眼角有泪划过。
对面秦渡:“……”
“秦总,您回来了么。”
“嗯,到了机场。”
“您快回来吧,您不在家都要被偷了,刚才我还听到秦沐少爷说要把静静拐去英国!静静要改名为静蘅史密斯了!”
电话那头突兀地沉默了。
李叔夸张的惨叫声隔着手机传到了司机耳中,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
后座的秦渡举着手机,视线穿过车窗落在车水马龙间,还是那样闲适从容的模样。
如果,握着手机的手指没有一点点收紧的话。
“柳静蘅想去哪是他的自由,和我有关系么。”冷冷扔下这句话,秦渡挂了电话。
世界陷入夕阳黄昏的静谧中,所有按下的鸣笛融化进无限的真空环境中。
秦渡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航空箱。
里面趴着价值四百多万的小狗,一路长途跋涉,现在有点蔫蔫的,低头耷拉眼,不吃不喝。
车子一路疾驰,穿过跨海大桥。
“停车。”突然,秦渡冷声道。
司机“啊”了声,赶紧松了松油门,不知所措。
“我临时要去个地方,你先打车回去。”秦渡道。
“您去哪?送您过去是我的职责。”司机道。
“做见不得人的事,你也要跟着?”秦渡抬眼,眼底簇雪堆霜。
司机赶紧在路边停了车,给秦渡让出驾驶位。
秦渡关了车门,挂挡,压下转向灯,油门踩下去,一个转弯,重新踏上来时路。
扔在副驾驶的手机屏幕闪烁不停,显示“李叔”二字。
并伴随一条加急信件:
【秦总,秦少爷已经带着静静出门了,我听他们说机场什么的,看来是真要跑了!】
姿形流畅的银蓝色阿斯顿马丁如一道寒光,极速从跨海大桥穿过。
后视镜映照出秦渡淡漠的眉眼,毫无情绪,只有压着油门的皮鞋不断下沉。
李叔再次发来消息:
【秦总,我看到了,秦少爷的车牌号是五个六,一辆黑色的Purosangue。】
秦渡扫了眼短信,脚尖一压,仪表盘上的指针又往上跳了跳。
此时,柳静蘅如死尸一般靠在副驾驶上,眼中是急速而过的高楼大厦。
早知道不说行了。
“还有半小时左右,赶得及。”秦沐开着车,抽空看了看柳静蘅,“晋海机场前的潮海大桥可以看到全市区最美的夕阳,小时候心情不好,我就会让司机载我去那边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