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见, 手腕却被轻轻地拉住。
掌心滑进黏腻的液体,黎安低头一瞧,是筑言用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了黎安的手腕,伤口皮开肉绽,血从里面流出来,攀附着一路落到了黎安的掌心。
“这里。”筑言说道。
黎安没带武器,就算硬条件能打,可是虫族的口器太危险,而且还要预防己方混乱的子弹,他没打算上去添乱。毕竟在这些之前,他首先是筑言亲自挑选的贴身侍卫。何况筑言受伤是因为他。
他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筑言拉着往相反的地方避开。
一路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筑言靠在墙上,将黎安抱在怀里,黎安听见咔哒一声,像是筑言按了什么机关,后面的墙壁轰然出现一道开着的通道。筑言没撒开黎安,带着他一起滚了进去。
是一方暗室。
黎安这才猛然意识到,他刚刚不能带筑言去对面。
因为筑言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
混在alpha里面,没有人察觉。
但omega们不一样。
一定会看穿筑言的身份。
而且……
黎安连忙爬起来:“老板,你的……信息素过敏很严重吗?”
筑言:“怎么看出来的?”
黎安一愣:“什么?”
筑言:“我是alpha这件事。”
黎安:“……”
筑言:“你对我来这里,似乎并不困惑。而且……似乎刚刚还担心我的信息素泄露?”
黎安嗫喏道:“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又不是傻子。”
他其实还不太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可无奈如此紧急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装下去。
筑言:“那你还让我啃你脖子?我可是犯了流氓罪哦。”
黎安:“……”
黎安窘然。
帝国先前关于性骚扰的定义,大多是AO之间的。可没想到保护omega之后,一些肮脏的alpha居然仗着beta不会被永久标记、以及不会存续信息素而肆无忌惮,所以后来又扩大到了beta上面。
黑暗中,明明什么也看不见,黎安偏觉得完全能想象出来筑言此时的表情。
一定是恶劣的。
筑言又继续逗他:“我作为上位者,自然不能知法犯法。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报警抓我?”
黎安:“我……”
他明知道筑言是在逼他说某些话。
抓着他手腕的温度滚烫。
黎安小声道:“非自愿才构成犯罪。”
筑言语气发沉:“安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黎安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不清楚老板为什么要假装omega这么多年,但是……既然是alpha,我确实没有遇到过比你更优质的alpha。”
这是一句实话。
但平平淡淡的实话,有时更让人头皮发麻。
筑言:“那你觉得,我比颐宁更好?”
黎安:“……嗯,只是按照我的审美。”
筑言笑了:“那你结婚对象,现在是我胜出了?”
黎安羞怒:“我还没打算结婚!你在考察期!”
但筑言心情已然大好了。
他说道:“我好高兴啊安安。”
从刚刚开始,筑言受伤的那只手一直死死握着黎安的手腕,始终没有放开。
黎安感觉现在手掌都已经被筑言的血糊住了,有些干在皮肤上面。
他的理智回笼。
“先不说这些了!”黎安急道,“我们先包扎。”
筑言道:“伤口要结痂了,不需要了。而且,这里也不是安全屋,没有医疗箱。”
黎安一愣。
“那这里是……”
筑言:“信息素隔离房间。”
黎安终于无法忽视,随着筑言伤口一起传递的滚烫的温度。
他面色微变:“你易感期了?”
筑言点头。
脑袋黏黏糊糊地蹭到beta面前,哑声道:“我可以亲你吗?”
黎安脑子顿时炸了。
他终于意识到,方才为何能通过接触就能闻见筑言身上的信息素。
因为他和筑言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
身体相对来说,对筑言的信息素更敏感。
而筑言在易感期,也没办法像平常那样严丝合缝地遮掩信息素。
何况还是在黎安旁边。
易感期的本能一直在体内叫嚣,想要让他将信息素涂抹在黎安的身上、体内。
哪怕他的自制力已经恐怖到就算在易感期,也依旧正常的无人发现端倪。
但却在黎安旁边就能溃不成军。
所以,来到这里,关起来,防止他的信息素引发更大的混乱。
黎安大脑过载,没有回应筑言的请求。
于是筑言又问了一遍。
黎安回过神:“……什么?”
筑言:“已经是我第三次问了。事不过三哦,安安。”
下一秒,黎安感觉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湿湿的。
却带着一股既具有侵略的气息。
筑言咬了下他的嘴唇。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熟练地来到了黎安的背后,圈住他的肩胛骨,像是在用手臂做牢笼。
他亲的时间很长,像是恨不得将黎安一口吞了。
黎安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急速升高。
满室的花香味道在此刻充斥着他的鼻腔和每一寸毛孔。
筑言在失控之前,像一条巨龙一般把无知的青年诱骗进洞窟。
而后,便能肆意的胡作非为。
黎安被亲的喘不过气来,眼前甚至阵阵发黑。
筑言松开他,他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呼吸着空气。
结果吸了一鼻子筑言信息素的味道。
黎安脸红道:“你……你顶到我了!”
筑言抱着他,不肯撒手。
都是两个成年男性,自然在这种举动下,几乎是以骨血相融一样的姿势死死贴在一起。
那任何异样,都分外明晰。
何况筑言的那处实在无法忽视。
已经不是alpha不alpha的区别了。
像是动物界里的原始雄性。
筑言:“嗯。”
黎安:“嗯?!”
黎安道:“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和你结婚!”
一向温和的青年在这一刻情绪失控,大声起来,却像是个凶巴巴哈气的小猫。
在筑言眼里,凶都是凶的可爱。
筑言道:“我没打算做到最后。”
“易感期的时候,会更大一点。如果没有保护措施,你作为beta会受伤的。”
黎安终于松了口气。
他也是怕。
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但如果把易感期的筑言晾在这里逃跑。
又不是黎安的作风。
筑言道:“但是我刚刚过敏了,易感期也难受的要紧,安安,我能靠咬你的脖子缓解一下吗?”
黎安想了想,比起做。爱,那还是咬脖子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他道:“那可以。”
筑言眼睛一亮。
明明他才是那个alpha,不管是精神力还是体格,都处于上位。但是……却得得到怀中beta的许可。
终于像个被主人允许吃饭的狗,咧开嘴,一口咬在了黎安的脖颈上。
黎安哆嗦了一下。
怎么感觉……比上次要敏感了?
不是说好脱敏的吗?
而且这次可能是因为易感期的原因,筑言态度也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上次咬得黎安都有些招架不住,这次却慢慢研磨起来。
牙齿轻轻擦过。
战栗不已。
他不像是想要做标记。
明明易感期的alpha会渴望标记。
反而更像是本能地,对捕捉的猎物进行一番洗礼。
黎安有点耐不住,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筑言。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