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眼高于顶的家伙!
黎安认真道:“我会拉着他过来赔偿的!”
他喜欢陆秋,但不代表黎安可以偏袒陆秋一切无理取闹的行为。
老板被逗笑了。
本来他因为那个闹事的,对黎安的印象并不算太好。
但没想到这小孩还是挺真诚的,长得也乖。
老板问道:“你和沈敬什么关系?你俩谈了?”
老板和沈敬认识,也只是因为沈敬大一的时候和他是室友。沈敬在学校很忙,卷竞赛卷绩点还要在外面实习加学习投资,大二就搬了出去。老板也是后来大三开始接手家里的餐馆后在朋友圈发了个宣传,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沈敬居然也来捧场了。沈敬这个人很少客气,来了一次之后经常来并不是因为和老板那点稀薄的室友情,而是真觉得餐馆合胃口。
沈敬就是这样一个人。
几年过去了,私房餐馆越做越红火,可沈敬一直都是孤零零地来,一个人要个小包间吃完,再孤零零地走。
老板理解沈敬这种人,他们并不需要特别过多摄取社交能量,一个人实现自我价值也可以活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但有的时候难免会代入共情,有些咂舌的触目惊心。
总不能真的孤零零地一辈子吧?
虽然现在不婚和柏拉图丁克已经被时代思想所接纳,但哪怕没有恋人,起码有个知心好友也行啊?
作为理性感性对半开的动物,情感需求某种必要上也是人类本能的,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社交不建立亲密关系的,压抑本能只会毁坏身体。
黎安是老板见到沈敬带过来的第一个人。
也难怪老板觉得黎安是沈敬很珍重的人。
黎安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没有,没谈!”
他莫名心里重重跳了一下,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如云烟般缥缈地滑了过去。
黎安微微失神,解释不清刚刚的心思。
“我和沈总是上下属关系。”他道。
老板也只是打趣黎安,因为觉得他乖乖的,很适合被欺负。
但他懂得分寸,见黎安一本正经地否认,便没有再多纠缠,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将黎安方才要的胃药递给他。
“我怎么不记得沈敬有胃病?”老板道。
黎安也不知道,但他觉得可能是工作之后累的。
老板看出端倪,笑而不语。
这个单纯的下属可能真的没多想。
但沈敬能在商战里独善其身且吃到大块肉的家伙,难道真的会干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吗?
黎安回到包间,发现沈敬还没回来。
他记得上次沈总犯胃病之后就是去洗了澡,这次又说去洗把脸。
黎安没得过胃病,但也知道这不太符合常识。
胃痉挛疼到极致的话,会晕厥的。
黎安害怕沈敬出事,因此拿着药匆匆从包间走出,去洗手间找沈敬。
餐馆规模不算特别大,男卫生间和女卫生间分别在走廊尽头的两端。卫生间铺了防滑的红绒地毯,最前面设置了洗手池和烘干机以及自取的卫生纸,旁边放了香薰和正在点燃的线香。檀香味冲的黎安有点发懵。
在洗手台没有看见沈敬。
难道是在隔间?
此时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黎安轻手轻脚地走到厕所隔间。
一共有五个隔间,全都是无人的开启状态。
黎安犹疑着开口唤道:“沈总,你在吗?”
“……”
没有回应。
黎安眉心一跳。
不会真晕里面了吧?
可惜这里的隔间大概是为了防偷窥,门板与地板的位置立了一层木板,没办法确认是不是有人。
黎安心急,于是便打算全部推开看看情况。
他转过身,想要从门口的隔间依次排查。
就在这时,角落的门不知不觉地打开了。
黎安没有察觉,只是感觉有手揽住了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衣的布料渗到他的肌肤里,烫的黎安哆嗦了一下。
“沈……”
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便被捂住,眼镜被快速摘下。
眼前一黑,竟是被领结挡住了视线。
黎安一下子慌了。
沈总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谁?
掌心贴在他的腰窝,烫的像是火炉一般。
黎安吓得想哭。
难道是网贷的那群人?
“不、不要打我……”视野被强硬剥夺后,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社畜瑟缩道,“我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姿态会激起心怀不轨之徒怎么样的凌虐欲。
沈敬垂眸,高估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他的身体在尝过黎安的滋味后,已经不满足于自给自足,尝试发泄了许久,除了加重了欲求不满的烦躁与疯狂,并无缓解更多。黎安还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如同饿极了的贪婪的狼,在瞧见肥美的肉一般,沈敬的身体不听指挥的行动了。
好在理智残余,还记得挡住黎安的眼睛。
怎么这么可怜又胆小?
连反抗都不会。
被握着腰,便如同一只遏制了脖子的小猫一般,软了身子,只会求饶和讨乖。
像是天生要被男人疼爱的样子。
沈敬一开口,沙哑已经完全遮盖了本音。
“乖乖,不要回头。”
黎安本来隐约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可很快被空气里挥发的檀香稀释,恐惧扩大了神经的粗略,令他没有抓住关键。
他僵硬着脖子点头应好。
这人……想揍他吗?
黎安害怕地想。
居然还随身带着武器,抵在他的腰上。
第20章 社畜(20)
黎安觉得自己很倒霉。
出来吃顿饭就能遇见这种极端疯子。
在面对可能威胁到人身安全的偏激人群时,尽可能服从他的各种不合理要求,才是唯一理智且最大程度保全自身的做法。
黎安声音颤抖:“我、我不会动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社畜性格太软弱了。
还没怎么懂事记事的年纪,父母就在工地上出了事情。哪怕叔叔婶婶将黎安视如己出,可总归隔了一层关系,自卑而不安的心理根深蒂固于童年关于父母记忆的缺失和寄人篱下的唯唯诺诺,造就了黎安面对危险不会勇敢,而是会下意识讨好施暴者的性格。
而且这人还有武器。
坚硬的东西戳在黎安的尾椎骨上,黎安吓得自末端微弱的触碰延伸到全身都在阵阵发麻,害怕极了。
有点烫。
像是棍棒。
但也不排除是刀柄。
黎安开始思索该怎么不激怒对方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讨出去求助。
沈总发现他不在,会来找他吗?
黎安几乎把一起来吃饭的沈敬当成了唯一的救星。
卫生间檀香味道浓郁到有些冲人,完全遮盖了黎安所一直熟悉且微有好感的森冷气息。
黎安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救世主,正是身后抵着他的坏人。
大手握着黎安的腰侧,将他拽入最角落的隔间。
黎安可以听见男人微微沙哑的喘息。
福至心灵地,他问道:“先生,你……和我认识吗?”
其实黎安也只是随口一问。
他突然想起这“坏人”微妙而奇怪的称呼。
为什么要叫他“乖乖”?
黎安到现在都没有把沈敬当成变态。
他很少往那么龌龊的方向想。
在当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黎安都绝望地差点没想开,给叔叔婶婶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天台,还是婶婶联系了导员,导员和他的三个室友把黎安硬扛下来的。当天晚上,叔叔婶婶就从市中心坐飞机直接奔来了B大门口,对着黎安一边叹气一边无奈说“你这个大学生怎么读了书比我们两个老人都封建”。
但更主要的原因就是,黎安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资本被变态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