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是首辅儿婿,带着好友们又去结识一番朝中的官员,他现在接触不到大官,五六品的官员还是可以。
五六品的官员是各部的主事,手中有实权,再者他们还未去六部观政,到时候分到哪一部还不知道,跟他们打好关系没坏处。
宋长叙还看见乡试时的主考官,吏部侍郎简息,他的桃花眼含着笑,似乎觉察到他的模样,看过来同宋长叙友好的颔首。
他是除了别玉外,升官快又很年轻的人,今年刚三十岁,别玉今年也三十岁,是封疆大吏。
“简大人在看什么?”有同僚问道。
简息:“看见一个故人。”
宋长叙他们还在交谈,没到一会儿萧将军就到了。这次他在朝中受了陛下的敲打,周身的狂妄气息收敛下来,显得温和。
“多谢诸位来祝老夫的六十大寿,各位落座。”萧将军说话言简意赅。
萧定拍了拍手,歌舞就到台子里跳起来,宴席上一派觥筹交错。
萧将军身后跟着萧定跟萧邦,他跟刘忘生正在说话。这时有尖锐的声音响起——
“陛下,凤君殿下驾到!”
众人立马跪拜,许知昼低着头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这回还是谢沧按着他跪下。
“都平身吧,朕跟凤君是来祝萧爱卿六十岁大寿。一转眼萧爱卿已经六十岁了,朕不禁想起朕小时候还在萧府练武的日子,真让朕有些怀念。”
众人起来后,听见平景帝的话心思各异。
萧将军面露回忆,“陛下还记得那段往事,臣实在羞愧不已,做了猪狗不如的事。”
“爱卿不要这么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
有帝后来萧府为萧将军祝寿,萧家的地位还是稳固。有一位凤君在陛下身边,萧家又有一道护身符。
萧家三道护身符,一道是萧太后,一道是萧凤君,还有一道就是自身的兵权。
萧玉容跟父亲喝了一杯酒,萧将军说着担不起,实则心里骄傲。
他今儿除了来给父亲祝寿也是为了矿山立税的事来的。
男客有萧家兄弟招待,萧玉容到了此处,他自然是最高的,他来看这些夫人跟夫郎。
萧玉容:“都坐下吧,今儿是父亲的寿辰,本宫本不该说这些话的,但不说心里又烦闷。”
许知昼跟许知辞坐一块,一旁还有一个谢沧。一桌全是珍馐,许知昼听着萧玉容的话,眼睛发着绿光吃东西。
有人接话:“千岁有什么臣妇可以为您分忧。”
萧玉容展颜一笑,艳美无双。
“陛下在为设矿税的事烦心,本宫也想为陛下分忧。陛下说了,若是朝中大臣反对,陛下就打算用雷霆手段,本宫料想只是矿税而已,用不着让刑部尚书去查朝臣的跟脚,闹的一片腥风血雨。”
“本宫就把这事揽了过来。都是世家子弟,本宫也知大家不舍这点钱,所以本宫就带萧家把一半的矿山充入国库,还有一半的矿山交税,这样也算本宫跟萧家对天下的心意。”
依附萧家的人纷纷附和。
有的夫郎还在犹豫,他笑道:“千岁,家中的钱银都是相公在管,臣侍没有权力管钱银,还望千岁见谅。”
萧玉容挑眉,“本宫自然见谅,喜平把云侯夫郎记下来,以后本宫上云侯府邸要问问云侯,作为正室不能管家中钱银,侯府锦衣玉食皆陛下所赐,现在陛下要做事,反而要看臣子的脸色。真是忘本啊。”
云侯夫郎身子簌簌发抖。
“本宫既然跟陛下揽下这件事,要是害本宫在陛下面前没脸,那本宫也只好让你们家没脸。”
许知昼听着狠话,嘴里的糕点落到地上。
怎么就没脸了,会杀头么。
作者有话说:
小许:害怕[心碎]
小宋: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奶茶]
第70章 赏识
许知昼吞咽了一下唾沫,他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抬头,小心翼翼的剥虾吃。
他家没有矿山,不会被杀头,他安安静静的吃饭应该没事。
谢沧端坐一方,许知辞老实的坐着不敢有其他动作。场面一时寂静下来,歌舞的声音从旁边传进来,官眷们低垂着脑袋,内心挣扎。
萧玉容唇角带笑,不紧不慢的拿着酒杯抿了一口茶。许知昼悄悄的看了一眼凤君,只看见他白皙修长,养尊处优的手。
看手,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大美人。许知昼入京后,听说过凤君美誉满京,是天下第一尊贵人。
有几个夫人跟夫郎都妥协了,不妥协的夫人跟夫郎,萧玉容都让喜平记下。
许知昼把桌子上的虾吃完了,蘸料也好吃。还有一碟小炒肉,一碗很小的米饭,到了这样的宴会吃的就不是饭,而是菜。
他面前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各色的菜系都有,每种菜只有一个小碗。
许知昼擦手后继续吃菜,他眯着眼睛有几分享受。
这里的酒水也是甜酒,喝起来有点酒味更多的是甜味,一点都不醉人。
萧玉容把事情处理好了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不过他想到什么又没有动弹。
这会子在萧家他还是要给父亲面子。
他漫不经心的巡视了一圈底下的夫人跟夫郎,还有几个娇俏的姑娘跟哥儿跟在自家母亲身边。
萧玉容的目光一落在年轻姑娘跟哥儿身上,他们就变得拘谨许多。
凤君善妒,陛下碍于萧氏权力空置后宫,这句话他们都知道。现在被凤君看了一眼,他们是何等心惊胆战。
萧玉容睥睨他们,瞧他们虚头巴脑的模样,无趣的收回眼神。
长相跟家世,才情都不如本宫,怎么会以为本宫会对他们出手,真是无稽之谈。
他看见许知昼从许知辞的桌上顺了一只虾,吃的津津有味。扫了一圈只有这个人比较放松,看模样不是京城中人,难道是新晋官员,或者是勋贵中哪个人新娶的夫郎。
这回来萧府祝寿,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带妾室来。
萧玉容伸出手点了点许知昼:“这位公子我从未见过,你是哪家的?”
谢沧立马小声道:“快跪下。”
许知昼闻言颇为老实跪下,他怕杀头。
老老实实回答,“臣侍是从六品修撰宋长叙的夫郎。”
萧玉容没想到一下子就点中了新科状元的夫郎,他笑着说:“起来坐着吧,当本宫是洪水猛兽一般,本宫一般还是很讲道理的。”
许知昼板正的坐在位置上,饭也不敢吃了,战战兢兢。
萧玉容想到之前在盘龙殿听见宋长叙跟来福的谈论,听说两个人是年少夫夫,一路扶持走到现在。
他见过宋长叙,完全不输大家子弟,这样的人娶的夫郎,看模样是好看的,瞧着很活泼。
他一时有几分好奇,好奇自然就问了,“听闻你跟状元郎是从村里一起到京城的,本宫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们当初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互相有情意?”
许知昼没想到凤君对这种事感兴趣,但他还是老实作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侍跟相公当时都还年轻,不知情的滋味,只有在一起后才磕磕巴巴的走到现在。臣侍的脾气不好,相公很包容。”
要是不包容,他就告状。
萧玉容没有打断他,看着他出神。
凤君没有说停,他只好再多说一些。
“我们刚开始就在村里,后来相公考中了秀才我们就去了县里。相公读书,我就去外边摆摊赚钱,在期间也有矛盾的时候,各自退了一步,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后来就到了京城。”
许知昼回想起宋长叙藏私房钱把自己气哭了,好像过去了许久。
他不舍得跟宋长叙分开,不舍得跟他闹矛盾。
其余的夫人跟夫郎从未关注过许知昼,现在看他倒是有不同的感触了。
萧玉容浅笑,“你跟宋大人倒是恩爱,这一路上走来也不容易,你且上前来。”
许知昼战战兢兢的上前。
萧玉容:“再朝本宫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