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昼把大哥送到门口,让家里的侍从给他熬药,“大哥,你先坐着,我去买几条好鱼,晌午你让人给你做一碗滋补的鱼汤。”
他说完不管许知辞回应风风火火的就出去了。现在天早,去挑鱼能挑几条好鱼,拿来炖汤最好。
许知昼在码头就挑了四条大鱼,他自己带一条回去,留三条给大哥。
他到谢府把鱼交给厨房后,他跟许知辞说了一阵话看着他把保胎药和开胃的药喝完才离开。
一到家里,许知昼问了侍从寻到曹琴,曹琴正提着水壶在浇水,她对院子里的这些花很看重。
“娘!”
隔着老远,许知昼就大声喊道。
曹琴听见许知昼的话,抬头就看见许知昼跑过来,喘着气说:“娘,大哥怀孕了。”
曹琴惊喜:“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刚诊出来的,有两个月了。”
曹琴忙不迭放下水壶,“我晌午就不回来了,淮川在上值,知辞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我先去看看。”
“娘,你先等等,我记得府上还有一些珍贵药材,我去库房拿一些,你带着过去给大哥。”
曹琴点点头。
宋长叙做到吏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又要应酬,相互送礼,库房是有旁人送过来的珍贵药材。
许知昼挑了几个就让曹琴拿去给许知辞。
再珍贵的东西,许知昼就不敢收了。礼送到你手上,你还要还礼的。
今天也是得了一件高兴的事,许知昼把鱼交给灶房,让厨子做个烤鱼。大哥喝鱼汤好,他吃烤鱼也好。
许知昼想到今天还要去制糖坊看一眼,今天要跟庄家的糖铺交接了,他还是去盯着比较好。
制糖坊在郊外,家里还没有马车。
“买马车势在必行。”许知昼掰着手指算,目前还能承受养马车和马夫的钱。
等宋长叙从吏部回来,家里已经出现了一辆崭新的马车,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
“大人。”
宋长叙看向一旁的许知昼,许知昼得意说道:“不是说了要买马车么,我已经买了。”
以后可以坐马车去上值了,宋长叙心中也有几分意动。
晚上吃饭的时候,曹琴才美滋滋的回来,她说道:“知辞是真有了,亲家母我这回就不跟你回去了,我留下来照顾知辞。”
梁素点头应下,“这是好事,你家大哥儿那边是离不开人。”
宋长叙刚得知这件事有些惊讶,心里也为许知辞跟谢淮川高兴。
吃了晚食,许知昼就把自己买的东西给梁素看。梁素一看买了这么多,“买这么多我看回去过年都吃不完。”
“用不上的,娘可以拿去给亲戚们,还有有些是买给两个爹的,我娘不回去,有些东西就要托娘给我爹了。”
梁素:“放心吧。另外明言跟澄哥儿在这,怕给你们添麻烦。”
“娘这是哪里的话,大哥能帮忙看钵钵鸡铺子,澄哥儿是我们的亲外甥,又很乖巧,在这里挺好的。娘你来京城住这么久也知道相公经常在上值,有大哥跟澄哥儿在,我一个人也不无聊。”
梁素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过了几日梁素就要离开了,宋长叙正好休沐他们早上把梁素送走了。
宋长叙看着马车离开,心里还是有几分惆怅。家里突然就少了两个人,岳母去大哥家里了,娘也回村了。
宋长叙跟许知昼一块回去说道:“晚上沈兄在家里请我们吃饭。”
许知昼应了一声。
许知昼突然挽着宋长叙的臂弯,他轻轻说道:“突然想到我们在金河县的日子了。那时候你在县学读书,我早起去街道上摆摊,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充实也累,最后我们到了京城,日子终于好起来了。这一路上走来,相公,我想来还是感慨万千,幸好我们到了京城还是一直没有变。”
变了么,宋长叙回想这段路,他没有变,许知昼也没有变。
他说的要给许知昼好日子,许知昼让他好好读书,在金河县摆摊供他读书。
宋长叙看向许知昼的手,上面还是有薄茧和冬日里的龟裂。
哪怕是用了护手膏在这双手留下的痕迹永远不会消失。
少年夫夫,互相扶持。
谁又不是第一次做相公,做夫郎,做爱人,做互相理解退让的人。
宋长叙温和的笑了笑,“我也想到那段日子了,我跟他们一块上学,晚上回来做饭,看完书倒头就睡。现在做了吏部员外郎后,看书的时间变少了,不如之前那样勤奋了。”
“朝廷的事也多,这个能理解。”许知昼说道。
晚上,他们到了沈府,刘融来接待他们的。沈府就坐落在最繁华的长安街,沈家的府邸很大,院子看着很清幽。
这回吃饭没在正厅,直接到了院子里。
刘融:“你们快坐吧,相公说做点家常菜就好了,你们尝一尝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刘融让侍从摆上菜。
裴升荣跟范莹落座,宋长叙跟许知昼也坐下了。
他们动筷吃饭,宋长叙一眼就看中那道煎羊排,他吃了一下果真是味道极好。
桌子上摆的菜色很多,但量少,瞧着模样好看。他手中拿着的碗筷跟装菜的碟子看样子就好贵。
沈良说:“这次我们吃饭就不喝酒了,夫郎有身孕了,我不适应喝酒免得让他闻到酒气了。今天炖的羊肉汤好喝,我在家最喜欢喝羊肉汤,每回都要喝两三碗。”
宋长叙跟裴升荣先说了一声恭喜,有家眷在,他们吃饭愉悦,等吃完后,刘融作为东道主带他们去院子里逛一逛。
许知昼跟范莹欣然一起。
等他们走后,沈良让侍从把饭菜撤下去,又去亭子里准备茶点,带着宋长叙跟裴升荣踱步到竹亭中。
普洱茶已经泡好了,他们坐在亭中喝了一口茶。
沈良问道:“裴兄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次牵扯的人很多,我听岳父说牵扯多还好,牵扯到了一位侯爷还有萧家的人。”
裴升荣叹气:“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不然我也不会给陛下上折子。这回陛下秉公办理,正好把这一窝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沈良抿唇笑了笑,“幸好是遇上这位陛下了。”
萧家的势力大不如前,再加上陛下对贪污的人深恶痛绝所以对他们的容忍度低。
宋长叙也说了这件事,“跟我和沈兄在永州发现的事差不多,这回在吏部我也发现一些问题,有的官员政绩很好却被写成政绩平平,当然我的顶头上官已经换人了,现在新上任的宗政郎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良说了一些在国子监的事,他在国子监做的不错,结识了很多人脉,等资历到了应该就可以升职。
他们又说了一阵,沈良嘱咐道:“裴兄以后遇上这种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像是工部的事最好一击即中,不然等他们缓过气,或者找一个替罪羊,到时候吃苦头的人就是你。”
“我明白了,沈兄。”
三个人说好后离开,宋长叙跟许知昼走在街上,他们是在沈府吃好了,买了一些糕点回去留着明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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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办的工部贪污的事,这次有平景帝支持把最大的张正仁办了,虽然此人是凤君的表哥但是还是下大牢判下死刑。有了萧家的这个典型在,其他的人都老实本分多了。
工部的宁侍郎同样下大牢判死刑,这回下了一个三品大员,还有一位侯爷,朝中风声鹤唳。
平景帝在金銮殿上让来福读了宋长叙的建议。
“陛下,宋大人的建议极好,对工部的影响很大,臣一定把宋大人的建议落实。”工部尚书首先表态。
刑部尚书想到也可以利用到他们办的案子上,把宋长叙的法子记下来。
“刘爱卿,你说说宋爱卿的法子好不好?”平景帝问刘忘生。
刘忘生沉吟说道:“宋大人的法子好,把具体的责任落在具体的官员身上,以后出什么事就不怕官员互相推脱,直接就能把出了问题的官员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