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天色有些晚了,估计要用晚食,他招来人先去泡澡然后收拾妥当,等侍从换好浴桶的水,他掀开被褥,大喊:“起床了!”
宋长叙身上留下了许多许知昼的印记,他喜欢看宋长叙的腹肌,又特别喜欢他强有力的手臂,手臂上还有他的牙印。
他有些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去洗漱。穿上长袍,又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
许知昼跟他一块去吃晚食,徐澄早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开饭,他拿着筷子撑着脑袋,看桌子上的菜。
他们一家四口人,做的六菜一汤。一道卤鸭,狮子头,青椒肉丝,凉拌黄瓜,红烧茄子,豆腐白菜汤。
宋明言在钵钵鸡铺子负责帮点忙,实则很轻松,他相当于只是看铺子,等人多了,向树跟向兰忙不过来,他就去帮忙。
铺子每个月要给他一份工钱。
等人到齐了就开吃了,徐澄早就馋那道狮子头,等开吃后他的筷子立马就飞过去。
宋长叙看着好笑,把狮子头这个菜放在他面前,“慢慢吃。”
“谢谢舅舅。”
四个人吃着饭菜其乐融融。宋明言笑道,“在京城的日子跟在梦里一样。”
许知昼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这都是我们应得的。对了,大哥跟澄哥儿要是有想吃的,记得给厨房的人说,可以点菜。”
宋明言笑着应了一声好。
京城很大,这里的人都在讨生活,没有太多人认识他,不会说他和离,不会说他为什么还不二嫁,等以后老了怎么找个相公。
宋明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难得找到了心里安静的地方,他可以在京城活的大大方方,而不是出现在村里人的口中,在他们看向他时躲躲闪闪生怕不知道是在说他。
宋明言觉得京城很好。
徐澄在京城交了一些小朋友,他们晚上经常出去玩。他出去玩,宋长叙还不放心让侍从跟着他。
“他们说今天要去鬼屋,我胆子可大了,我不怕。”徐澄吃完饭就要出去。
宋明言嘱咐道:“小心些,记得早点回来。”
徐澄乖乖应了一声,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吃罢饭,许知昼跟宋明言一块去逛夜市,宋长叙陪着一块顺便去书铺买书。
许知昼瞅他,“你之前买的书看完了?”
“看完了,再买几本书放着,若是以后我不看了,还可以给澄哥儿看。”
许知昼看过宋长叙买的书,又厚又枯燥,他看过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你留着当传家宝吧。”
宋长叙:“……”
宋长叙买完书籍,许知昼跟宋明言买了一点哥儿的小饰品,两个人比划一下,都是带着笑。
宋长叙的脚步渐缓,京城的夜市总是有很多人,宋长叙就看见几张熟面孔,他们身边都跟着家眷,下值后享受家人陪伴。
他没有上前打招呼,他走近许知昼他们。
“这个手串看着真好看,我们买三对,我一个,大哥跟澄哥儿一个。”
许知昼拿着手串爱不释手,他又看见有卖发带的。他是不喜欢用发带绑头发,他更喜欢用簪子固定头发。宋长叙喜欢用发带绑头发,他在家实在太懒散了。
许知昼蹲下来挑发带,他看中两条发带,一条是红色的,绣着祥云,还有一条是浅蓝色的,绣着仙鹤。
“店家三串手串,还有两条发带。”
“好的,给夫郎。”
许知昼接过手串先给宋明言,然后他低头把手串戴上,仔细端详手里的发带,伸手摸了摸针脚功夫不错,他心虚的想,比他的绣工好。
他打算把两条发带收好,宋长叙就过来了。
“相公给你买的发带,你瞧瞧好不好看?”许知昼邀功的说。
夜市挂着灯笼,脚下的路亮堂,烛光打在人脸上软化了脸上的轮廓。宋长叙把书籍夹在胳膊窝里,他接过发带看了一眼,眼中含笑,“你的品味我还是相信的。”
许知昼满足的说道:“你知道就好。”
他们跟着人群一块去看杂耍,宋长叙伸出一只手护住许知昼,许知昼看见他们喷火。
他看向宋长叙:“看他们吐一口酒火就起来了,我觉得我应该也可以。”
宋长叙:“……”
“那还是算了吧,有些事不要轻易尝试,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你看火势离的这么近,伤了脸,你哭都没地方哭。”
许知昼听了宋长叙的话心下彻底凉了,“你说的对,我可宝贝我这张脸了。”
许知昼摸了摸自己的脸,爱不释手。
宋长叙用肩膀撞了撞他:“你最喜欢的胸口碎大石来了。”
许知昼回过神来,立马期待的看过去,果然是胸口碎大石。
“哥夫是练过武的,你说哥夫能行么?”许知昼兴致勃勃的说。
宋长叙沉默半晌说道:“哥夫多半能行,但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许知昼点头;"也是。"
看完夜市他们回到家里,宋明言嘴角一直带着笑,他回到家里先去厢房瞧一瞧徐澄。
徐澄整个人窝在床上看模样是要睡了。
徐澄的眼中有些泛红,一看就是哭过。宋明言忙不迭上前坐在床沿边上,“澄哥儿,你怎么了?”
徐澄:“没有,就是跟他们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好多了。”
宋明言:“膝盖有没有受伤?”
徐澄不好意思的说,“有点红肿,星文叔叔已经给我拿药膏涂了,就是裤子膝盖破了一个大口子。”
宋明言让徐澄掀开裤脚看了看,放心下来,“没什么事,明天都要记得要涂药。”
徐澄点点头,“阿爹今天跟我一块睡好不好?”
宋明言当然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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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无事,平景帝在年前把萧将军终身圈禁在萧府,贬为庶人,打五十大板送进去。
萧家院子里的仆从遣散许多,只留了忠心耿耿的家生子,禁军把守府邸的各个门口,萧将军不得出门,只有仆从能出门。
“官爷,东西都在这里,府邸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萧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负责来抄家的刑部官员在他们面前还是带着尊重,毕竟宫里还有凤君千岁在。
说实话要不是萧家小辈急流勇退,千岁又有身孕,萧将军不见得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就算留下性命也是流放的命运,这回能被圈禁起来算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再进去搜查。”通阳宇说道。
他俨然是刑部的硬骨头,他在民间已经小有名气,受到上官的重视,同时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也是交给他来做。
这回来萧家就是来得罪人的,这样的差事,若是没有宫里的千岁在,他们都是乐意来捞点油水,现在巴不得不沾手,把烫手山芋扔出去。
通阳宇就接了这桩差事,他瞧见有衙役再往自己的裤兜里塞珠宝,通阳宇立马就抓住他,当场杖责二十,把人打的哭天喊地。
萧将军趴在床上,有大夫给他上药,陛下并没有让人留手,结结实实的五十杖,若是他还年轻但是恢复的快,但他也不得不服老,他已经不是年轻时候了。
“外边怎么回事?”
萧管家进来说道:“是外边的大人抓住衙役贪财,被那位大人惩罚了。”
萧将军这些年收礼了,他当然收礼了,他也办事了。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是该的,萧定带着人走后,萧将军对京城的事提不起劲,他也没去参与其他的事。
他终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早知道我就应该跟定儿一块走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估计陛下是想杀我,这回还留着我的性命是看在我几个儿子还有千岁的面子上。”
外边的动静少了,刑部的衙役把府邸值钱的东西都搜刮走了,将军府用的桌椅也是好的,这些都被一并充入国库。
先皇御赐的将军府牌匾也被取下来,外边立着的石狮子有几分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