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现在就是哄着马夫郎,她的相公是礼部郎中,而且她还有事求马夫郎。
她听见这话有些无言,宋长叙是正五品翰林学士,但管了一个院,还是天子近臣,以前在吏部做事跟礼部又没什么交集,许知昼说话也没怎么不尊重。
李夫人还是说道:“夫郎别跟他计较。”
他们到了厢房,李夫人喊人做了斋饭,亲自服侍马夫郎用饭食。
一个礼部郎中夫人坐到她这个份上也是有些奇怪,李夫人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从怀里拿出银票,“夫郎,你答应我的事,你办了么?”
马夫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我去老马的书房找了,没有太敢看,只看了七八道题,你先将就着用吧。”
李夫人喜不自胜的从马夫郎手里把考题接过来。
“看完就把字条烧了,上面有我的字迹,你记得要小心。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才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李夫人心想不就是为了钱,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表面上她还是捧着马夫郎说话。
马夫郎得意。
他这段日子被人捧的舒服,除了李夫人暗示他要帮忙外,忠义侯也想他帮忙,他想这不是小事,提前知道几道题的题目也没什么。
他们的孩子在学习上弱一些,多做几道题,名次高一些,家里心里有面子。
不管科举不科举,他们反正会把自家儿子塞到朝廷。
马尚书跟王侍郎都在朝廷避嫌,宋长叙去膳堂跟裴升荣,沈良一块吃饭。
“马大人最近少举办宴会了。”沈良说。
“听沈兄的意思,马大人以前经常宴会?”宋长叙问道。
“对了,他跟程兄一样喜欢举办文会,人缘挺好的。现在陛下委派他做会试主考官就要跟其他官员保持距离。”
裴升荣:“哪怕马大人真想跟其他大人接触,他们也不敢跟马大人接触。”
“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沈良淡淡道。
宋长叙点头继续吃饭。他下值回到家里,等到晚上许知昼就说了自己去上香的事。
他戳了戳宋长叙的肩膀,“你说他什么意思,听起来话里有话,我又没有招惹他。不过我生了一会儿气就放下了,反正没有交集,我以后不跟他打交道。”
宋长叙:“可能是因为马大人比较心善,他总是喜欢救一些有困难的哥儿,像是卖身葬父的哥儿,或者被恶霸欺负的哥儿都带回家了做了妾室。”
这事还是沈良无意间说的,他的消息一向灵通。
许知昼大为震惊,“这也叫善心,可以把人带到府邸做个侍从,给他钱让他把父亲葬好,把恶霸欺负的哥儿送到衙门,跟衙门的衙役打一声招呼,而不是把人带到府邸做一个妾室。”
宋长叙赞同许知昼的话,“你说的对。”
当初他也提出对于善心的质疑,但在官员中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把哥儿纳为妾室是给他一个依靠,是帮了他,是一个大好人。
许知昼扯着宋长叙:“马大人多少岁了?”
宋长叙:“花甲之年。”
能坐上六部尚书的人,大多在四五十岁,甚至更大。
许知昼:“真不要脸。”
宋长叙也不理解,许知昼还有些害怕,他钻进宋长叙的怀里。
“以前有人从齐山村路过,有富商就看中了我,问我嫁没嫁人,幸好我娘聪明,她立马说我已经嫁人了,还有孩子了,才躲过去。镇上有富家公子对我表示过好感,但我不是很看的上,毕竟长的不好看。”
许知昼突然想到,“卖身葬父的哥儿是为了报恩跟马大人在一起,我不相信一个年轻哥儿会愿意跟一个那么大的人在一起。我从小都是憧憬爱情的,我会花半天的时候想自己的郎君是什么样的,幻想跟他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相公这样的就很好了。”许知昼依恋的说。
“这样的人竟然能成为尚书?”许知昼愤愤不平。
“他能力还是有的,只要家事没有影响到国事,陛下日理万机根本没空理会这些。”宋长叙说。
许知昼突然有点难过,“要是没有恶霸,能给哥儿和女子找份事做就好了,这样他们自己能挣钱,就不必去求人。”
两个人说一阵话要睡了,许知昼下了决定,铺子以后要是缺人,他要多招女子跟哥儿。
他是改变不了太多人的处境,但他可以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作者有话说:
小许:老登不要脸[愤怒]
小宋:不同流合污[撒花]
第110章 科举舞弊
科考之事不容置疑,宋长叙管着翰林院就好了,他今日要去一趟国子监。
以前沈良在国子监的时候,说的去国子监,他始终没空去,现在可以去尝尝国子监的饭菜。
裴兄说比较难吃,宋长叙心想应该是裴兄在国子监吃腻了。
丁敏德把文书抱过来,宋长叙问道:“今天除了文书,还有其他的事么?”
丁敏德摇头,“今日大人没什么事,明日杨翰林要来汇报编书的进程,大人还要去盘龙殿给陛下讲学。”
宋长叙神色愉悦,“好,我上午去国子监。”
文书留着下午批阅,他带着丁敏德一块去国子监,国子监的卓祭酒接待了宋长叙。
“宋大人里面请,宋大人是第一次来国子监吧?”卓祭酒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气质儒雅,挼着胡子唇角淡笑。
宋长叙跟着他的脚步,“惭愧,我确实是第一次来国子监。”
卓祭酒:“那我先带宋大人看一看。”
宋长叙点点头,他跟着卓祭酒的脚步一块在国子监走,他还看见有书生在读书,有夫子在上课,目光闪过一丝回忆。
卓祭酒:“马上就要会试了,今年参加科考的人回家备考去了,他们其中有几个特别优秀。我在此多问一句,宋大人师承何处?”
会试将近,宋长叙这朵昨日黄花也被薅出来问一问,再来一次科考,他就无人问津了。
“我少时在村里求学,得夫子教诲。考中秀才后就到县学读书,考中举人,时间急切,边上京赶考边温书。”
卓祭酒:“宋大人克制自己强。”
宋长叙看着林间小路,“卓大人,若是那时候不约束好自己,我现在应该不能跟卓大人一块说话了,科举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陛下重视科举,我们在面对科举时行公正之事,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一朝中举做官。科举应该是我这样的小民能遇上最公正的事。”
卓祭酒惊讶,“没想到宋大人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感悟,我还以为宋大人应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之辈。”
宋长叙:“我已经二十六了,不小了。”
卓祭酒笑了笑,对宋长叙倒是更为欣赏了。
两个人闲聊一些,卓祭酒谈到今日约宋长叙的目的,“翰林院有些书目国子监没有,我想派人去翰林院的书库抄书放在国子监的书馆里,宋大人意下如何?”
宋长叙点头,“卓大人可以派人前来。”
时辰不早了,宋长叙说道:“卓大人我有一个请求,我想尝尝国子监的膳堂。”
卓祭酒爽朗一笑,“我还想请宋大人去酒楼吃饭,既是如此,我让厨子炒几个好菜。”
宋长叙:“没事,学生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客随主便,卓祭酒同意了,他跟着宋长叙一块到膳堂吃饭,他打了四个菜,一个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以前沈兄还在国子监做事我就想来了,一直没空,裴兄也说国子监的膳堂别有风味,所以我就心生好奇,一直想吃。”
卓祭酒记得沈良,“沈大人性子温和,他是谬赞了,至于裴大人,估计说的是反话。”
宋长叙失笑,“卓大人看来对他们两个都很了解。”
“出色的学生,我还是记住几个了。”
宋长叙吃完午食就离开了,他跟国子监这边谈好后回到翰林院继续批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