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宋长叙为太傅,教导皇子学习。”
宋长叙心中震惊,面上还云淡风轻,领旨谢恩。
“宋大人快起来,陛下跟大殿下都对宋大人很看好,大人可千万不要让陛下和殿下失望。”
宋长叙冲着盘龙殿的方向拱手:“多谢陛下和殿下信任。”
他拿着圣旨回到屋子,底下的翰林们窃窃私语,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宋长叙拿着圣旨一字不错的再看一遍,果真是任命他做太傅。家里的小鬼头都没时间教,现在他去教大皇子,怕误人子弟。
要不要先回去拿儿子练练手?
宋长叙想到这茬,心里有点底了。
……
宋业跟梁素在庄子上摘了新鲜的苹果和桃子,还有葡萄,他们先去河里把水果洗干净,提着果子回去,想着再去抓鱼,另外拿一只老母鸡下山给家里人补补身子。
刚走在路上,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马车,有位夫郎掀开帘子瞧见他们在一旁走,让马夫停下马车。
“你们的果子怎么卖,我们夫郎想买。”一个小丫鬟掀开帘望着他们。
宋业:“这位夫郎,我们的果子不卖,留着家里人吃。”
“你们家里人吃的下这么多果子,我家夫郎说了给你们二两银子,你们把果子给我们!”丫鬟先放下帘问了话,砖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梁素说道:“若是夫郎想买果子,前面有人种了果树,那里的果子更好,我们的果子确实是下山给家里人吃的,夫郎给的钱实在,能买好几筐果子了。”
左夫郎掀开帘露出一张刻薄脸,“什么果子非要给家里人吃,真是不知好歹,我们走。”
他身为官夫郎不能以权压势,不然他早就让这两个老家伙好看。
“夫郎别生气了,别跟这样的人计较,不过是乡野小民。”
“往后就没交集了。”
宋业跟梁素听见这话哭笑不得,他们倒是没有生气。要不是今日的果子是要采摘给长叙他们的,他们就把果子卖了。
反正再去采一趟的事,还有二两银子。
回到庄子上,管事把鱼和老母鸡都准备好了,马车在外边候着。
宋业跟梁素换一身衣裳坐上马车进城,他们在半路上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一旁。
梁素让马夫停下来,“你们的马车坏了么?”
左夫郎有些心烦,他是刚从娘家回来的,这个时辰在郊外的马车少,想找个马车捎他们回去太困难了。
他听见声音抬头:“正是,这位……是你?!”
左夫郎看他们换了衣裳,坐在华贵的马车上一时没有认出来。
梁素笑道:“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两个老家伙挤一挤,我们也是要回城。”
左夫郎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点点头,转身冲着马夫吩咐几句,拘谨的上了马车。
果真马车里摆着果子,还有一只绑着双腿的老母鸡。
梁素把新鲜的果子给他,“我们已经洗过了,干净的,吃罢。”
左夫郎拿着果子怪不好意思,“我家相公在朝任大理寺寺丞,今日多谢了,还请原谅我言语无状。”
梁素和宋业经过风风雨雨了,他们一直秉着待人宽厚的想法,听了左夫郎的话,他们也报上家门。
左夫郎:“原来是宋大人家里的老大人,是我太冒犯了 。”
马车把他们送到府邸,左夫郎下了马车还道了一声谢,等马车离开后,他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随便遇上的人就是宋大人家里的人,他还是有些嚣张跋扈了,以后不能以貌取人。得亏两个老大人都是宽宏大量的人,不然要惹麻烦。
对于天子近臣,他们一向敬而远之。没那个本事同他们套近乎,也不想惹上麻烦。左夫郎心中还是庆幸两位老大人的脾气好,要是遇上脾气不好的人,他这张嘴该打。
宋业跟梁素回到宅院,把新鲜的瓜果拿出来,又把鱼跟老母鸡送过去。
“我去陶陶院里看看,他们在做甚。”梁素到门口放轻脚步,听见陶陶读书的声音还未去看,自己就走了,不去打扰孙子。
要说二老心疼孙儿,但读书是没有商量。他们种庄稼的时候就知道苦知道累,读书坐在院里轻松多了,读出来有一门生计就好。
换季的日子,夏天来的突兀,蚊虫乱飞。宋长叙晌午躲在翰林院睡午觉,一不留神被蚊虫咬上脸,被痒醒了。他起身喝了一口凉茶,自己拧干帕子洗把脸醒神。
“该去家里寻个蚊帐过来。”
翰林院的折子已经批完,倒是对大皇子的教学让他头疼。
下值回到家里也是一阵头疼,蚊帐家里多,许知昼找了一件给他。
京城的成衣铺子新做的衣裳好看,许知昼给家里的人都买了一件。
宋长叙正好穿新衣服,眉眼还是带着忧愁。
许知昼:“朝中出事了?你惹陛下生气了?”
他开始头脑风暴,随即说道:“相公,你说话啊。”
“没大事,陛下让我教导大殿下,我根本不会教人,现在心里苦闷。”
“你挺会教导人的,我读书认字就不是你教出来的。”许知昼骄傲的说。
宋长叙沉默半晌说道:“要是把大殿下教成那样,陛下不会放过我的。”
许知昼回过味来,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又挤兑我,我不活了。我来安慰你,你拿我开涮。”
这年头不能说实话。
“我知道了,我想要给大殿下讲的课给陶陶讲一遍看看效果。”
许知昼扭捏了一下,认真的说:“把大殿下的课程教给陶陶,你不怕陶陶心思歪了,皇子教的,跟陶陶教的那能一样么。”
宋长叙心中一惊,抱着许知昼:“贤夫,你说的对,那我就给陶陶讲阉割版的课。”
许知昼:“……”
你对你儿子是真的好。
“我是贤夫,你是毒父。”
宋长叙不认。
晚上徐澄打外边回来还带了驱蚊的草药,还有几个药包。
“带在身上就没有蚊子飞进来了。”徐澄给他们一人发一个。
今天炖的老母鸡汤好,做的酸菜鱼也好吃。宋长叙把药包挂在身上心情更好了,他上值的时候也不怕蚊虫了。
许知昼最近又要跟一些商人拿货,糖卖的好,他们家赚的也多。家里有三个铺子,一个庄子,许知昼还打算合计跟许知辞合伙开一家成衣铺子。
生意上的事大多由他做主,宋长叙不会多加干涉。
陶陶喝完鸡汤,又多吃了鸡肉,两个鸡腿分给陶陶和徐澄。
陶陶啃完鸡腿正要离开,宋长叙叫住他。
“我找你有事,你先等等爹爹。”
陶陶乖乖站在原地,宋长叙把饭飞快吃完喝完鸡汤牵着他的手走了。
宋业看着奇怪,“长叙找陶陶做什么?”
许知昼:“陛下给他找了一门差事,要教大殿下,相公怕教坏了先拿儿子练练手。”
宋长叙抓了儿子就上书房,陶陶四肢离地直接被亲生父亲拎着走。
他挣扎了一下,亲生爹纹丝不动,他放弃任由人拎着他,他乐观的想这样还能少走点路。
把儿子放在位置坐好,宋长叙按照自己想法给儿子讲课。
讲完课后,宋长叙对自己很满意,然后对上了陶陶懵懂的眼神,他突然有几分沮丧。
“你听懂了么?”
陶陶茫然的摇头,“爹你讲课比夫子还难听,听的我瞌睡都不想睡了,只想离开这里。”
他留在这里就是给宋长叙面子了。
宋长叙:“……”
宋长叙把儿子打发走,自己在书房捣鼓到深夜才去睡。
许知昼知道宋长叙上床了,不由自主就滚到他怀里,“以后别睡这么晚,白天那么多时间可以做事,晚上要早点睡。”
宋长叙拍着许知昼的肩膀应下,他把自己的头搁在许知昼的肩膀上,“我教书真的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