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业跟梁素笑起来,梁素说道:“知昼,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了。”
许知昼拿着玉米饼子咬了一下:“娘真好,我知道了。这玉米饼子也很好吃。”
梁素跟宋明言闻言都露出一个笑脸。许知昼早上是有些饿,他舀了一碗土豆炖鸡肉汤,吃了三个玉米饼子,然后主动帮忙把碗筷收拾了。
宋长叙跟上他,去灶房里帮忙。
宋明言正想开口,梁素笑道:“让他们小夫夫去吧,真是新婚燕尔的时候,喜欢粘在一起。”
实则不然。宋长叙是怕许知昼在家里不自在,进来帮忙。许知昼烧水洗碗,他见宋长叙进来了,飞快瞅了一眼门外,没有看见人。
许知昼很想让宋长叙帮他洗,但怕被家中长辈发现,若是成亲第一天就发现他使唤宋长叙会对他的印象不好。
他老老实实的洗碗,宋长叙帮着他洗了几个。
许知昼眉眼舒展,“算你懂得心疼人。”
宋长叙轻咳一声:“洗碗算什么,都是小事。”
也不用这么夸我。
洗完碗,两个人出门给宋业和梁素敬茶,两个人给了许知昼一个大红包。
许知昼美滋滋的说:"谢谢爹娘。"
宋长叙瞧见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禁不住也笑起来。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事,你嫁进来就是我们宋家的孩子,只要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说罢,宋长叙跟许知昼都应了一声。
家中还要干活,宋业跟梁素就去地里忙,宋明言今日不出摊,带着徐澄去后山走一趟,割鸡草,看看有没有野菌挖了去卖。
家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俩。许知昼吐出一口气,宋长叙现在没事做了,他一般都是进屋读书。
他打算还是说一声:“我进屋读书了。”
许知昼现在心里只有红包,他点点头。红包要藏到宋长叙不知道的地方,等宋长叙没在屋里,他再去藏。
宋家的一切都干干净净的,许知昼绕着屋子看了看,摸了摸,还逗了逗鸡圈里的鸡鸭。
有个杂物屋,还有一个泥土房,许知昼打开门看出来是用来洗澡的地方,底下有个通道让水从屋里流出去。
许知昼兴致勃勃的到处闲逛一圈,宋长叙回到屋里,许知昼带了四个大箱笼,昨晚根本没有时间整理,现在还堆积着。
他拿了书卷出去,许知昼拿着水壶在给薄荷浇水。
宋长叙说:“我到院里看书,你要不要先把箱笼整理一下?”
许知昼点头:“是要整理一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到了晚上,许知昼把剩下的猪肉,鸡肉做了菜,叫人吃饭时有模有样了。
他的适应能力很强。
梁素见了他长得好看,又很是乖巧,心里一个劲的满意。等吃完晚食,梁素拿了针线出来喊了许知昼一声。
“知昼,趁着天还没黑,到院里缝缝荷包。”
许知昼应了一声,他把自己的东西已经融到屋里了,从衣柜里拿了自己的布头彩线,搬了一个板凳挨着梁素坐,宋明言在纳鞋底,三个人凑一块,说说闲话,吹着凉风。
梁素问道:“知昼,你会哪几个花样?”
许知昼会的花样简单,他不怕见笑就说了几个。
“我们只要会缝制点帕子,荷包,纳鞋底就成了,做家用够了。”梁素倒是不看重这些。
许知昼乖巧点头,垂下眼眸穿针引线。
宋长叙带着外甥去外边捞鱼虾,这次运气不好没有捞到,上山摘了皂角,野果子。
徐澄问道:“舅舅,还有野葡萄跟桃子么?”
后山再好吃的野果子吃多了也腻味了。
宋长叙:“那要等我去邻水村的时候才能摘。”
山里的狼狗出来,李虎跟在狗的后面瞧见是宋长叙打了一声招呼。
“今天收成不错,打了两只兔子,一头小鹿。”李虎把背篓给他们看。
徐澄看了一眼就没看了,眼睛水汪汪的,伸手扯住宋长叙的袍子。
“李兄这门手艺好。”
李虎:“饱一顿饿一顿,我只盼多攒点钱,以后够妻儿能好好过日子。”
两个人分道扬镳,林子里的鹧鸪发出声音,晚上的林子村里的人不爱进去,阴气森森的,深山又有猛兽在,大都避着走。
在路上遇见一些人,都各自说了几句。天边的晚霞落下,大雁在天上振动翅膀。
回到家里,徐澄脑海里一想起自己看见的小鹿的模样,跑过去就趴宋明言怀里。
宋长叙看见许知昼安安静静的绣荷包,稀罕的看了好几眼。
“怎么了,澄哥儿。”梁素问道。
梁素跟宋明言的注意力放在徐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许知昼跟宋长叙。
绣荷包绣的好好的,有那么稀罕么?许知昼抬头恶狠狠的看他。
宋长叙轻咳一声,进屋把野果子洗干净装了一碟让他们吃果子。
他不凑过去同他们说话,自己盥洗后就进屋看书写文章。
昨日成亲了,宋长叙还仿佛在梦中一样,从门外回来看见许知昼的时候,脚下才有了实感。
他写了一篇文章,心里静下来。到了用晚食时,一块吃了饭,许知昼吃得很开心,他跟梁素,宋明言相处自在一些,跟宋业还有些不熟,在他面前有几分拘谨。
“多吃点肉。”
宋长叙给他夹肉,表示亲昵。
许知昼喊道:“谢谢相公。”
这话让宋长叙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只是怕爹娘以为他们的感情不好,所以才给许知昼夹菜。
相公听起来也太难为情了。
桌上的宋业跟梁素乐见其成,他们巴不得小两口感情好,让他们早上抱上孙子。
晚风吹来,小孩子的玩闹声从院子外边传来,许知昼给鸡鸭喂了食,捡了鸡蛋跟鸭蛋回来。
鸡蛋一个铜子一个,鸭蛋要贵一些两个铜子一个。他问道:“大哥,我把这些放在哪了?”
宋明言引着他到了一个坛子前,坛子里铺了干草,里里面已经有十几个鸡蛋跟鸭蛋混着。
“等再攒攒就背到镇上去卖了。”
许家的鸡鸭蛋也是攒攒就背到镇上去卖了,他们还养了猪,宋家没有养,鸡鸭很多。
到了晚上盥洗后,他回到屋里坐在床边,宋长叙放下书卷,也去了床上。
时辰还早,暂时没有睡意。
他的屋子有了许知昼的加入,空荡荡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梳妆柜上多了一些小盒子,宋长叙好奇看了一眼没有细看。
衣柜里暂时两个人的衣服各放各的,还放得下。宋长叙去找衣服时,看见许知昼把布头彩线放在里面,他怔然了一下,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绣荷包的样子。
看着挺可爱的。
宋长叙晃荡了一下脑袋,把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打散。
他爬上床,许知昼拉住他的手,认真的问道:“你手里有多少钱?”
果然。这个问题,幸好他早有准备。宋长叙深知不能不交,但他还是要欲擒故纵一番才能增加真实性。
“我成亲前的钱,我自己拿着。”宋长叙说。
许知昼顿时眯着眼睛看他,抽掉他的枕头,让他直接睡床单。
“说什么呢,昨晚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一个读书人比我还不懂不成。你读书花什么钱,把钱放在我手里,你需要什么找我要就好了。男人手里有了钱,尽会拿去喝酒打牌,或是去外边找粉头。”
许知昼越想越气,戳了一下宋长叙的胸膛,“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宋长叙冤枉。
他装作生气的样子去衣柜里拿了荷包递给许知昼,“这是我手里的钱,你点一点。”
许知昼接过来一看里面有五两银子,这样想想似乎也对。毕竟他读书还要花笔墨纸砚,衣袍这些也要棉布做。
他心里满意,口中碎碎念:“你二十一岁了就只有这么点钱么。”
宋长叙本想就这么把这件事过去了,听见许知昼的小嘴叭叭个不停,他心里又烦又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