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之后也不用忙着去找活干,把田里松松土预备来年开春播种。
这样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梁素是真觉得这几年日子不错,但一想到遭旱灾的那几年还是要多攒点钱,以后才有保障。
宋业跟梁素都是两个老实勤快的人,他们都是靠着家里的地把日子过好,盖上村里的青瓦房,在齐山村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两个人现在还干的动,总是想多找点银子攒着。两个孩子都住在家里,伙食开的也不错,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一定会开这么好的伙食。
给孩子吃喝总是舍得的。日子嘛,总是这样一天一天积累起来的,有时候过了好几个月,梁素还以为只过了一两天,因为她对日子没有记忆点,只记得种田的事。
有孩子后就会特别在意日子起来,两个孩子都懂事,没有差错的,梁素心里就特别高兴。
许知昼喂了鸡鸭,从里面掏出七八个鸡蛋,还有两个鸭蛋,他看见梁素说:“娘,鸭蛋好难生,这回只有两个鸭蛋。”
梁素说:“鸭蛋是难得一些,但价也高。”
许知昼点头,把鸡蛋跟鸭蛋放好,鸡蛋已经攒了三十个了,鸭蛋有十个。
“娘,可以把鸡蛋跟鸭蛋背到镇上卖了。”
梁素点点头应一声好,她去屋里拿了布头彩线来做针线活,打算给宋业钩一双鞋。
鞋子的料子是宋长叙的旧长袍。许知昼拿了竹条编竹篮,家里编织的竹篮都拿到镇上卖了,他想自己编两个竹篮自己用。
竹篮用的旧旧的,还是用新竹篮好。
宋长叙看了一阵书出来,本打算带外甥去后山走一走,待在家里实在有些闷。外甥出门跟朋友玩了,他看见许知昼还在编竹篮,走过来问道:“去后山看看有没有菌子去么?”
许知昼跟着他一块去后山,两个人走走停停,天气正好,在路上还遇上了几个相熟的人聊了几句,到了后山许知昼找到草坪就躺下了。
“你去找吧,顺便摘点野果子跟皂角,我先眯一会儿。”他呈现一个大字躺着。
宋长叙:“……”
我就知道。
宋长叙去洗了几个野果子,摘了皂角放在许知昼旁边。他当真去找菌子,找到几簇奶油菌,够晚上吃一盘了。
野果子已经被许知昼吃的只剩下一个了,许知昼见他回来了,把果子递给他:“你吃吧,特意给你留的。”
宋长叙坐下来拿着野果子啃,秋风吹过来很舒服。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他躺下来看见许知昼自在的舒展身体,眯着眼睛享受秋风跟秋景。
他不禁心中产生一个疑惑。许知昼这样的人是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度,然后高高兴兴的,到了哪里都要让自己最舒服。
“你干嘛一直看我。”许知昼觉察到宋长叙的目光。
宋长叙移开眼神:“我没看你。”
许知昼翻身过来捏宋长叙的俊脸:“嘴硬。”
他捏了一下发现挺好捏的,又恋恋不舍的捏了好几下,“你一个男的,还没有搽香膏,皮肤倒是很好。”
“我知道了,反正你也不用风吹日晒,好好读书就好了。”许知昼冷哼一声:“所以你要好好读书 ,将来才不辜负我。还有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到处沾花惹草,去找外边的粉头。”
宋长叙咬牙切齿说:“在你眼里,你就这么不放心我?”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许知昼理所当然的说:“你年轻俊美,气质也好,身姿修长,还会读书认字,脾气也还成,我不放心你很正常。”
宋长叙轻咳一声:“……”
小嘴叭叭的,真想堵住。
宋长叙语气放缓:“我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那么我就不会找另外的人。”
再说了,若是意志那么不坚定,他也会看不起自己。
许知昼转身过来捧着宋长叙的脸:“你自己说的,那你以后有出息了,也不能和我和离?”
宋长叙点点头:“我答应你。”
只要你不想跟我和离,我就不会主动提出和离。
晚上回到家里,奶油菌炒了一碟,宋业多夹了好几口。
众人盥洗后回屋,宋长叙把自己买的胭脂跟香膏塞到许知昼手上,他故作矜持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随便买的,你要是不喜欢不用,放着就好。”
许知昼拿着胭脂跟香膏就坐在梳妆柜旁边:“谁说我不喜欢了,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个颜色很好看啊,还有香膏的味道好闻,我的香膏正好要用完了,你就送我了,太幸运了。”许知昼拿着香膏抹在手腕上,轻轻的嗅了嗅。
宋长叙听见这话不禁露出笑意:“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了,你送的,还是白得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的心意,你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宋长叙以前自己一个人住在屋子时,他是每天盥洗后回到屋子里看书写文章,之后就睡觉了。日复一日,在还未成亲前,晚上会偶尔想起许知昼。
现在成亲了,屋子里的物件多了,人加进来一个,衣柜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变得有人气了。
许知昼的话还很多,本来应该沉寂,安静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
许知昼高高兴兴的涂了香膏躺在床上。
宋长叙吹了蜡烛上床,他问:“你为什么每天都感觉很高兴?”
天上的月亮高悬,远方的青山遮住了一半的月影,月亮穿过云层,露出一半浅影。
许知昼:“因为我有期盼啊。”
宋长叙重复期盼这个词。
许知昼笑着说:“因为我期盼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就是我的期盼。”
“……”
小嘴叭叭的,真想堵住。
宋长叙侧过身搂着许知昼的腰,亲上去。唇齿交缠,鼻尖相对。
许知昼突然被亲,他瞪大了眼睛,然后闭上眼睛,他攥紧了宋长叙的衣襟。宋长叙的眼眸漆黑,对上许知昼闭上的眼睛,他松开唇齿,轻轻的亲了亲他的眼睛。
吻落在了眼睛,鼻梁,脸颊,唇,锁骨上,湿漉漉的。许知昼感觉衣带被拉开了。
最后只用了腿。
……
秋风渐渐冷了,河边上的飘叶没有了,树上变得光秃秃的。孙绿真有时还找许知昼一块去捞鱼,天气冷了,鱼也不爱出来了,河边更冷了,他们也不爱去河边了。
孙绿真带着许知昼见过白源。白源长相清秀,看样子对孙绿真挺好的,至少眼里是有情意的。
想到自己的好友明年开春后就要嫁到另一个村子里,许知昼就有些不舍。
孙绿真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许知昼:“只要他对你好,就是好的。”
孙绿真笑着点点头,他说:“他还不错。”
既然孙绿真满意,许知昼就没法再说什么了。现在他明白以后两个人的日子都要自己满意才好。
趁着还有时间,他溜达到了许家。许知辞坐在一旁绣荷包。
“知昼,你怎么来了?”许知辞惊喜的说。
“我有空就回来了。”许知昼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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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叙上学从春天上到了冬天,这会子天气骤然冷下来,他每日赶早去邻水村,都要穿上厚棉衣,鞋子也垫了厚厚的鞋垫。围帕戴好可以让自己脖颈不冷,他还戴了一顶帽子,常走的河面结冰了,这里没有桥梁,只有几个大石头立在上面。
他要小心翼翼的踩在石头上面,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踩滑石头,踩进冰河里。
严冬寒风呼啸而过,宋长叙到了邻水村吐出一口白气,他坐在位置上从书箱里拿出书来读。
同窗们也是纷纷缩着脑袋,躲着风雨来的。李秀才家里的堂屋足够大,让他们把桌椅搬到堂屋来,这样要温暖一些,在堂屋的两个对角线上摆了两个炭盆,只能汲取到一点温度。
李秀才还在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