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吃到中途就觉得有些咸干,喝了一口葱花汤缓过来继续吃。
宋长叙今晚是想着两个人好久没有吃面了,突然想吃杂酱面。
这次做的味道不错,宋长叙满意的想。
绿树疯长,树荫浓重,有太阳透过树叶照过来在墙壁上投下一个光圈。阁楼的倒影在绿波里荡漾,耳边传来蝉的鸣叫声,林间更觉寂静,偶有一声鸟叫声就在山林里幽幽的回响。
街道上的行人穿上了轻薄的夏衫,女子跟哥儿几乎人人手持一把团扇,他们拿着团扇轻轻的送风凉快,再者在遇上自己心上人时,拿着团扇挡住鼻尖以下,只露出一双明眸弯弯的笑着。
街上挑着扁担卖凉茶饮子的人多了,他们大声吆喝着,往往有行人闻声寻来买上一碗解暑。
卖扇子跟伞的人也多了起来,一步就能看见三四处。伞面各种图案都有,让人目不暇接。
许知辞在水波镇卖完菜,他又去买了糖跟肉,还有菜油,又打了一壶酒。
去布铺把自己绣的帕子和荷包卖后,又挑了一些布头彩线。
他去驿站,收到了一封信,许知辞眉眼舒展有几分高兴。
“许哥儿,还有一个大包袱,你瞧瞧,我给你放在背篓可行?”驿站的大哥笑着说。
许知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谢淮川最近不仅会写信来,还会从边疆给他买东西寄回来。之前两个人谈到钱的事,谢淮川可能猜到他舍不得花钱,所以时不时就会寄一个包袱给他。
往后成亲要花钱的地方多着,还是攒点好。谢家的田地都被谢淮川的叔伯占有了,屋子也没了,他要是从战场上回到齐山村,什么都没有。
许知辞还没有过门,他要是去说这些,谢家叔伯非但不听,还要讽刺于他。
他便没有去管,心里盼着谢淮川过来。他坐牛车回到家里,爹娘还在田地上,他把买的东西放好,提着包袱去屋里。
谢淮川寄过来的是一些胭脂水粉还有布料,吃食倒是不曾寄过来。
许知辞一看那胭脂水粉的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一摸料子更是顺滑,细腻。
“他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贵的东西,一点都不为未来考虑。”许知辞皱着眉头。
这寄回来的东西都要花好几两了,许知辞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他拿出信去寻王二郎。
王二郎正好在就把信给许知辞念了,大概是谢淮川升官了,得到上司的赏识,他在边疆什么都不缺就给许知辞买了东西寄过来。
许知辞听了放心多了。
他回信还是给谢淮川说了一顿。
王二郎每次都帮他们读信写信,对他们的事都清楚明白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是异地,感情还这么好,王二郎有点羡慕。
许知辞:“多谢。”
王二郎:“不必谢了,都是乡里乡亲的。”
许知辞回到屋里,打开谢淮川送的香膏,他很喜欢。
不知道淮川怎么样了,他说了今年过年会回来,许知辞开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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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
自打许知辞给他写一封信后,谢淮川每月都会给许知辞写信。他跟着吴义学了许多字,基本上能自己看书认字,吴义还教他读兵法。
谢淮川的进步飞快。从救了萧邦后,军营里的人待他都客气一些,纨绔子弟们对他不像之前那么漫不经心,会尊重一些。
最大的收获是萧邦把他当做救命恩人一样,待他跟好哥们似的,有萧邦在,他的升职非常顺利。
可以说他浴血奋战冲在前面那几年,还不如现在升的官。
萧邦看见谢淮川走过来拉他:“谢兄,你过来陪我喝点酒。”
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谢淮川顺着萧邦到了他的军帐中。他的军帐底下都是铺着羊毛地毯,桌椅都是紫檀木,上面点着安神香。
最近萧邦的睡意不好,军医说点一些安神香会好一些,萧家就派人去江南寻了最好的安神香送过来。
谢淮川进入军帐中就感觉一阵心旷神怡,还有一阵浓烈的酒香传过来。
“谢兄坐,这是父亲私藏许多的女儿红,本来我是没这个福分的,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了不那么张扬,我们也只好独自庆祝了。”萧邦说道。
谢淮川端着酒碗一饮而尽,从喉咙口到肚子里都是火辣辣的,酒太好了就是这么辣,身为武官,他们最喜欢烈酒。
萧邦笑道:“谢兄可知,以后我就是国舅爷了哈哈。我家幼弟嫁给陛下做了凤君,我们萧家本来就跟皇室荣辱与共,现在更是亲上加亲了。”
谢淮川闻言心中一惊。
忙道:“恭喜萧公子。”
萧邦笑的志得意满:“往后我们萧家就是宁兴的第一勋贵,我姑姑是萧太后,父亲是将军,弟弟是凤君,表弟是陛下,谁有我们萧家显贵。”
萧邦是把谢淮川当自己人了,他平时的嚣张跋扈,但不会说这么出格的话。
谢淮川劝道:“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成了,萧公子在外边可千万不要这么说。”
萧邦亲昵的握着谢淮川的手:“谢兄果真是一个良善之辈,若是撞上其他人,他们只会千般万般恭维我了。我明白的,毕竟陛下要亲政了,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
谢淮川闻言心中悚然。
他一直以为像是萧邦这样的纨绔子弟是看不清局势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这些世家子弟没有一个是善茬的。
谢淮川又陪着萧邦喝了一阵酒,等萧邦喝醉后把人搬到床榻上,他捏了捏眉心走出军帐。
“谢大人。”有士兵看见他喊了一声。
谢淮川嗯一声。
身上的酒味太刺鼻了,谢淮川还是不喜欢在军营喝太多酒,顶着一身酒气。他去盥洗后才回到自己的军帐中,他坐在床榻上拿着巾帕擦了擦湿润的头发,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看见桌子上还有吴先生给他留下的课业,谢淮川提着毛笔作答。
以前谢淮川跟军中的将领在一起,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现在就能听懂了。
他们都读过书,时不时会冒出几个成语,谢淮川听的一头雾水。
再加上他刚到军营时,还未普及官话,他说官话说的别扭,还带着乡土的口音,在军营中跟士兵说说还成,若是以后发号施令,又是跟军中将领一块说话就会被人耻笑。
幸好吴先生会说官话,谢淮川就跟他学,把自己最后一点口音纠正过来。
“谢大人……”
谢淮川听见声音起身去处理事务。
他现在的官职相当于是从八品,但他还是武举出身,又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能当上官已经算好了。
谢淮川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一步一步来。他要提升自己,等机会来临时,他自有造化。若是当机会来临时,自身的实力不够,他一定会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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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后,天气炎热,许知昼找人做了一把大伞可以把整个摊子和桌椅罩住,这样就凉快多了。
不过客人们一般买了带回家去吃,只有等晚上天气凉快一些才会过来坐着吃。
许知昼吐出一口气,脸上挂着细微的汗珠,他用帕子擦了擦汗水。
“天太热了,要是在村里,我就要扛着锄头下地了,但还是要午睡一阵,晌午的太阳最热。”
江琢同样点头,“下地干活,我也有些撑不住。”
他从水波镇嫁到灵来村,算低嫁。跟相公的关系是好,但撞上庄稼的事,他也要下地干活。
夏天客人们没什么胃口,许知昼也减少了一些吃食,在宋长叙还未下学时,他们就忙完了,晚饭现在许知昼也会做一些。
下午推着推车回到院里,还有一些薄荷茶没有卖完,先给江琢灌了一壶,自家留着喝一壶,剩下的给街坊邻居。
今晚他有些想吃大龙虾,但他不会做龙虾,他想了想,相公一定会做,等他下学回来他们一块去买。
他先把地扫了一遍,然后切了一个寒瓜,给江琢送了一半。
江琢:“知昼,你进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