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个多月他也不敢多做什么。
因为秦博修的身体不好,他们就处于被动地位,所以顾绒需要时间来蛰伏,来治好秦博修的身体。
也因此,每次他给秦博修治疗的时候,都心无旁骛,再认真不过,根本想不到要搞别的,就算有想,也会压制下去,毕竟给秦博修尽快治疗好身体是最紧急的事情,结果没想到......
“你想问的就只是这个?”
顾绒笑着走过来,捏了捏秦博修的胳膊。
比他最初见秦博修的时候,此时秦博修的身体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如果不进行遮掩,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哪怕是在秦家的时候,秦博修也很少露面,就算露面,也会越来越多的做一番遮掩。
被外人察觉他身体情况事小,秦博修只怕有人会察觉出顾绒的不对劲来。
其他人不清楚,但秦博修清楚,只单纯的推拿和按摩,不可能让他的身体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连秦孟山和许兴安等人,也只以为是顾绒家里传下来的手法,不能外传,所以再好奇也没有多问,有秦博修在,也给予了尊重,但只有秦博修知道,顾绒让他身体好转的手法一点都不寻常,毕竟身体的感受骗不了人。
也因此,秦博修比早前还要更努力复健,尽量将顾绒的“功劳”也分摊在自己身上,以确保顾绒不会那么显眼。
不过即便如此,他身体的恢复情况也足够惊人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身体便不再干瘦,血肉充盈,头痛发作的频率越来越低,身体机能肉眼可见活跃起来,精气神也日渐充足,秦博修不得不穿更宽松的衣服来遮掩,以及更少出现在人前。
于是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和他相处最多的就是顾绒,他们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最开始,秦博修会想,他和顾绒之间单独相处的时候能说些什么,可能会彼此尴尬沉默,没什么好聊的。
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和顾绒待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不说话,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尴尬的氛围,反倒让秦博修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静谧与安宁。
在属于他的那栋楼里,顾绒有时会推着他楼上楼下来回转悠,他们会探讨墙上挂画的历史,欣赏博古架上的古董,会到顶楼晒一晒太阳,会去温室看看长势良好的花草,或者在其中享受下午茶时光。
偶尔他们会把书房的书也拿过去,看到有趣的内容也会探讨一番,聊着聊着,话题就会延伸出无数个内容来,到最后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话题内容,顺着线头去追寻,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偏离到当下的内容来的,只能彼此无奈一笑。
秦博修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话多到这种地步,但又觉得因为是顾绒,所以很是理所当然。
顾绒的毫无保留,顾绒对自己的亲近,再自然不过,有时候秦博修会想,这些才是充盈了自己血肉的力量,让他每时每刻都想看到顾绒的身影,听到顾绒的声音,感受顾绒的存在,而也因为此,秦博修却也越来越不满足只是这样。
他下意识的,渴望更多的碰触和交流。
人一旦有了欲望,一旦有能力去做更多事,自然也就想得到更多。
眼下就是如此,甚至让他不自觉出了声。
听见顾绒这么问,秦博修不仅没有任何羞赧的情绪,反倒在顾绒颞捏上自己胳膊的瞬间,反手攥住了顾绒的手腕。
“不能想不能问吗?”
秦博修盯着顾绒看:“今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了。”
所以,他还不能再确认一下?
顾绒笑出声,却不答反问:“婚礼上的誓词,你准备好了吗?”
作为结婚的双方,他们都需要各自准备一段誓词。
最开始这个流程是没有的,但从秦博修开口说要认真准备婚礼那一刻,一切就都完全按照正常婚礼的步骤和流程走,甚至还要繁琐和郑重,所以哪怕他们才相处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要各自准备一段结婚誓词出来。
秦博修张嘴想要回答,却又被顾绒伸出食指抵了一下。
“反正我准备好了。”
顾绒笑弯眼睛,低声道:“有很认真在准备,完全按照心意来的,你到时候可要仔细听。”
秦博修眸色渐深,正要也开口说些什么,但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婚礼要正式准备起来了,也就意味着属于他们的独处时间已经宣告结束,不过两人都是男人,倒没有谁先入场谁后入场的规定,他们两个到时候会一起入场,一起携手走向红毯的最前端。
在此之前,两位新郎都不会见多余的人。
所以直到婚礼正式开始前,顾黎都没能有机会见到顾绒。
就连顾知安和程云清也早被安排在了别处,他也没能找见。
虽然和魏家一起来的,但此时顾黎却好像是个外人一样,魏相荀不管他,他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大哥更不可能待见他,一到这座海岛,就把他抛到了一边,自顾自应酬社交去了,而同龄的其他人,也几乎没有和他关系近的,就更别说主动和他交谈了。
越是有圈子的地方,阶级地位就越是明显。
而顾黎有什么地位,他不过是魏家的私生子,且这段时间名声还不好,哪怕顾黎愿意拉下脸去结交什么人,对方也不一定愿意搭理他,更别说好脸色对待他了,再加上见魏家对顾黎都是这个态度,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对顾黎假以辞色。
这座海岛非常大,今天是正式婚礼的日期,请的宾客很多,基本上也都到齐了。
在这样一个算是封闭的“圈子”里,顾黎对自己处境的感受只能更加明显,才过了几个小时,他不仅脸色发白难堪,更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惶惶又难以忍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下意识的,顾黎就想去找秦易寒。
哪怕秦易寒已经提前提醒过他,不要在公开场合太过明显,但此时此刻,顾黎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他找到秦易寒,下意识就拽住了秦易寒的衣角。
这是顾黎经常做的动作,他在秦易寒面前一贯都表现得比较柔弱。
然而这个动作的意味儿太暧昧了,以至于秦易寒对面的几人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们都是秦氏集团的股东,原本并不是秦易寒这边阵营的,但秦博修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加上秦易寒一直在或明或暗的争取,尤其最近一段时间更是不加掩饰,好像局面已经开始朝秦易寒这边倾斜一样,所以一部分股东也开始试探性地接收秦易寒释放出来的信号。
秦博修大办婚礼这件事,在一些股东看来实属是没必要,完全是一个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样子,毕竟他们实在没看出来顾绒究竟有什么好的,结果一场婚礼竟然搞得这么大,所以与之相对的,秦易寒至少要表现出来相反的模样。
但现在顾黎脸色发白的过来找他,还有这种暧昧的动作和表情,很难不让人寻味几分。
所以一时间,秦易寒很是不虞。
但他还是尽量保持了风度,和对面几人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然后带着顾黎走到了角落。
顾黎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秦易寒打断。
“不是说让你少来找我吗?”
秦易寒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看到顾黎脸上错愕的表情,才又勉强按捺下来,语重心长道:“小黎,来之前我不是给你发了信息,告诉你要怎么表现了吗,你突然来找我干什么?没看到我有正事要办?”
顾黎心下发寒,但还是声音干涩地开口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易寒哥,我——”
秦易寒不能理解,再次打断顾黎:“小黎,你别闹了,我现在真不能陪你,这岛上有很多项目可以玩,你可以去体验一下,不过也别走太远,一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肯定要出席阿绒婚礼的,我想你哥哥见到你也会很开心。”
说这话的时候,秦易寒有一瞬间失神。
当顾绒真的要和秦博修举办婚礼的时候,秦易寒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越是临近这样的时刻,他的心就越是有些乱。
所以此时心情才有些不好,只是尽量在压抑克制着,告诫自己不去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