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某些方面性格并不讨喜。
在这种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固执己见,不仅很难被人理解,还容易招人反感。
但就像顾绒说的,他怕行差踏错。
所以某些方面固执些又何妨。
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
但陆屿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从别人嘴里听到他内心的声音,而说出这种话的人,竟然还是顾绒。
明明顾绒先前也同样逼他喝过酒。
怎么现在却......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直到顾绒开口,陆屿才意识到自己又在看顾绒。
吃过烧烤,他们来到山顶准备看灯光秀,这里有些冷,还有些暗,也不知道顾绒是怎么发现的。
“为什么替我喝酒?”
顾绒歪头想了想:“那我不喝的话,你会喝吗?”
陆屿摇头:“不会,这是原则性问题。”
而且邱鸣那种人也不值得他喝酒。
“是了,你都不喝我的酒,当然更不能喝别人的酒了,要不然我多没面子。”顾绒耸了耸肩。
这理由说服不了陆屿。
“那也不用你来替我喝酒。”
“都说了是我想喝了。”
“顾绒——”
“陆屿,你是不是很想当医生?”
顾绒的问题让陆屿一怔,反应过来后,陆屿嗯了一声。
“为什么?”
陆屿想了想:“可能觉得医生救死扶伤很伟大。”
说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看向顾绒:“是不是很虚无的回答?”
但出乎意料的是,顾绒神色却很认真。
“怎么会。”
顾绒低声道:“能挽救生命的存在,怎么会不伟大。”
“所以你以后想救很多人?”
“我不知道。”
陆屿开口道:“我不知道我能救多少人,我也不敢说我能救很多人,而且救死扶伤这种行为虽然很伟大,但我也并不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我只是觉得......成为一个医生,更像是直接同命运作斗争,险境求生,逆境求存,可能,更有价值吧。”
“嗯。”
顾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你就好好当一个医生吧。”
话落的瞬间,轻微的电流声啪啪响起。
霓光闪烁,光晕四散,山顶的石壁犹如一块幕布,骤然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彩来。
周围惊呼声响起,随即被开场的灯光秀所吸引。
好像一瞬间变得热烈又嘈杂起来。
然而陆屿的目光却在顾绒身上挪不开。
“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
霓虹灯光下,顾绒抬起头对陆屿笑着开口:“能坚守自己所定下的原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大多数都习惯随波逐流的世界中。
陆屿喉结滑动。
突然感觉灯光秀放的音乐实在太震荡了。
不然他的胸腔怎么引起共鸣,甚至比音乐的节奏还要快?
“哦对了,今天只能给你的服务打三星了。”
陆屿一怔:“什么三星?”
顾绒哼哼一声:“还能是什么啊,教了你那么半天,结果还是把我弄通了,你自己平时都不怎么弄吗?”
“哦,也是,毕竟我弄你的时候,你很快就出来唔——”
陆屿咬着牙捂住顾绒的嘴,反击道:“你怎么不说是你那里太嫩——”
顾绒挑了挑眉,一副“我就是这么嫩”的表情。
又垂眼往陆屿下面瞅了眼,接着又眼睛一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还好快,要不然他手都要酸了。
陆屿:“。”
算了,说不过。
第17章 垂涎17
计划在有序的进展。
像陆屿这样性格的人,想靠近他很难。
想走进他心里更难。
就连对待陆婷,也是理性大于感性。
十几年的相依为伴,也不会让陆屿将情绪化的一面展现在陆婷面前。
他可以为了陆婷委曲求全,却绝不会将委屈暴露在陆婷面前。
理性圈住了陆屿,也挡住了其他人。
就像顾绒在会所第一次见到陆屿时,能发觉陆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始终徘徊在克制与冲动的边缘线,可当面临的逼迫稍稍放松一个口子后,权衡利弊下,陆屿就又会做出最理智的决定,哪怕他要为此继续忍耐也无所谓。
这样很好。
但这样也不好。
太理性的人,不会快乐。
当然,或许有些人也不需要不理性的快乐。
但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如此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必然是不可能的。
不然也不会有顾绒这样的存在。
——专门和男主作对,打破和重塑男主,逼迫男主在逆境中生存和成长。
成全男主,损耗自身。
真是......凭什么。
打从一开始,顾绒就没打算牺牲自己。
当然,任务肯定是要完成的。
不过要怎么完成,绝对不是以牺牲自己为前提。
既然给了他这么大的自由度,那就不能怪他为自己着想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人之常情。
但唯一在顾绒意料之外的,就是这具身体的xing瘾体质。
不过也可以利用起来。
而且他还借此享受到了男主的服务,也不算吃亏。
毕竟陆屿是真的对他胃口。
倒三角,公狗腰——虽然他并没有体验过,但显然陆屿这样年纪的男大学生虚不了,而这个年纪最好攻破的防线,无疑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一步步侵略与蚕食,到最终让猎物食髓知味,这样的过程,会让顾绒很有成就感。
而现在来看,陆屿明显是“上道”了。
他的界限越降越低——
身体上的欢愉难以招架,尤其还是在顾绒的刻意引导之下。
可怜的陆屿,一步步踏进了顾绒给他编织的焕丽巢穴中,理智塌陷于情yu,身体沉溺于感官带来的快乐,底线越降越低,清醒的沉沦,对顾绒的得寸进尺越发退让,还不知道最后等他的究竟会是什么。
就像成为顾绒的人体模特,衣服也越脱越多。
反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脱掉的衣服也穿不回去了。
顾绒一脚踩了下去。
脚心下热得烫人,还能感受到脉络的跳动,下一秒,一只手攥住了顾绒的脚腕,手背因用力而浮起浅淡青筋,像是要将顾绒的脚抬起,又像是想要下压去,明明用着力道,却纹丝不动,仿佛陷入矛盾之中。
不算小的画室内,堆积了许多东西。
立式衣镜又添了一个,相对着摆放,中间是圆形的墨绿色地毯,直径几乎盘踞了整间画室的三分之二,而两个镜子之间的距离却只有两米不到,略显逼仄,不过坐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陆屿背对着一面镜子,前面还有一面镜子,此刻人生遭受了巨大考验。
说是羞耻都不足以形容。
这简直是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突破程度。
——因为顾绒的毕设作品已经进展到一半,这就意味着,陆屿需要配合更多......比如衣服数量上的减少。
这是必然的。
不然顾绒肯定要喊“为艺术献身”的口号,并嘲笑他的矫情。
所以陆屿忍着羞耻,脱得沉默又爽快。
教学讲解,再验证教学成果。
这个过程,他们已然进行了许多次,然而每一次对于陆屿而言,都是一次重新适应的过程。
但最难适应的,不是他越脱越多的衣服。
而是陆屿发觉,他的身体总会在这种时候有自己的想法。
声音在讲解时会逐渐发哑,像是生了锈的喇叭,发声开始费力,鼻子倒是越发好使,每次都能闻到顾绒身上沐浴液的香气,有时是牛奶味,软软糯糯的,有时是柠檬香,叫人口齿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