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洒进来,顾绒能看到陆屿于昏暗中紧盯着他的目光, 不再遮掩,不再压抑克制, 带着狠劲儿和戾气。
他的舌尖被咬了一下, 又被狠狠吮口及。
顾绒闷哼着,手腕挣了挣。
口水衔不住, 但又不会流淌下来, 总会在下一刻就被汲取而去。
直到唇上传来刺痛的触感, 顾绒挣扎的力度更大了些。
“顾绒,有意思吗?”
陆屿让顾绒喘口气, 却没把人放开,反倒更将人按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
他身量高,身材也比顾绒宽,游轮上的房间并不算大,哪怕他们住在顶层, 可玄关处也十分狭小, 说是玄关, 也不过是走向房间内的过道罢了,容纳两个成年人并不十分适量,反倒更显得挤挤窄窄, 让人迫不得已叠到一起。
连空气都显得稀薄了。
顾绒深吸了口气:“什么有意思没意思,我听不懂。你是疯了吗,突然这样干什么——”
“你不喜欢,这不是你想要的?”
“我喜欢什么?”
“你的身体。”
陆屿低下头,凑到顾绒耳边,声音没什么起伏,与先前激烈吻过来的状态相比,仿佛毫无情绪一般:“你上次吃药落下一粒药片,我捡了起来,送去检测了,里面有抑制类成分,你吃这种药是为了什么?要抑制什么?”
顾绒默不作声,不说话,身体紧绷起来。
但陆屿却又有动作。
他将手往下伸了过去,无视顾绒的挣扎,精准无误触摸到了什么。
顾绒恼怒喊了一声:“陆屿!”
“只不过是吻了你,你就起反应了。”
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顾绒都能起反应。陆屿不知道是想气笑还是什么情绪,冷嗤一声,张嘴咬在了顾绒的脖颈上,成功听到顾绒嘶了一声,他才松开嘴,冷声道:“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你管我怎么回事?!”
下一秒,陆屿手上又动了起来。
但顾绒却不愿意了,他使劲挣扎着:“你放开我——”
“我主动为你服务,这不是你想要的?”
“我不要,你给我放开!”
“那你想要谁?”
陆屿不想听,又抬起头堵住了顾绒的嘴,却被顾绒狠狠一口咬在了舌尖上。
上面霎时冒出了血。
两人都尝到了血腥味。
顾绒:“还给你!”
“你还不了。”
陆屿竟然还笑了一声,但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你不是说做这种事很正常吗,怎么我现在帮你,你却不愿意了。顾绒,你的身体真的能忍得住吗?我当你的shu//解对象如何,反正......反正这么久以来,你不是也一直这么做的吗?”
“可我现在不——”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陆屿蹲了下去。
身下感受到凉意,陆屿竟然将舌尖上的血抹了上去。
区别于红色颜料,是带有温度的,湿润柔软的,顾绒当场说不出话来,被放开的双手原本要推拒,此时却只能死死抠在陆屿肩膀上,微躬下身体,喉咙涩住,浑身像是被电流蹿遍,处处透着麻痒,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是难耐还是难受。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顾绒后腰一阵酥软,差点儿跪倒在地上,被陆屿伸手接住。
陆屿脸上带脏起身,一把将顾绒打横抱起。
他单手抱着顾绒,一只手将脸上的东西抹掉,又擦在了顾绒脸上。
顾绒猛地瞪大了眼睛,顾不得身上的酸软,又想要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
“你就这种程度能满足吗?”
陆屿沉着脸将顾绒抛在床上,趁顾绒挣扎起来之前,整个人又按了过去。
顾绒越是表现得不愿意,陆屿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只觉得心底不断有岩浆在炙烤一样,正主回来了,所以不要他了是吗?怕对方发现?还是觉得相比之下,他哪里都比不上那个喻昭临?
那之前说过他“无与伦比”,“完美”,这些话难道都是哄骗他的吗?
骗子。
果然是个骗子。
骗子是不需要怜惜的。
“你一直都在耍我。”
之前出去过一趟,陆屿早将浴袍换了下去,不过穿得也单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他好像有很多黑色的衣服,就连挑选衣服的颜色,除了黑色,最多的也还是黑色,单调又乏味,像陆屿这个人一样。
只有在顾绒偶尔逗弄之下,才能窥见陆屿不同的情绪反应。
而现在陆屿这样的情绪反应,却也是顾绒不曾见到过的。
危险又慑人。
陆屿单手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去,腰腹部因为用力,绷得很紧,轮廓清晰可见,但最明显的还是腰腹部以下的位置。
顾绒不是第一次见了,却第一次觉得这么可怕。
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暗沉了下去,但调试好的灯光却开始不断闪烁,伴随着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好像是灯光调试之后,就是乐器在调试,偶尔还有几声电流滋啦的声响,像是还有人在调试话筒一样。
话筒......话筒都比不上此刻的陆屿吧?
甲板上似乎变得更热闹,底下人群的欢闹声都传到了顶层,哪怕隔着厚厚的窗户也抵挡不住,更别提不时闪过的霓虹灯光。
房间里依旧没有开灯。
但灯光闪烁而过,却也足够看清楚彼此之间。
他们靠得太近了。
陆屿又紧迫逼人,不容许顾绒退缩分毫。
身体禁不住撩拨,逃又逃不开,躲又躲不掉,顾绒陷入了和陆屿之前一样的境地,他被拿捏住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转到了他这里,慌乱褪去,怒极反笑,顾绒一脚踹在陆屿肩膀上,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身下门户大开,看得陆屿眼睛更是发红。
“我耍你什么了?”
顾绒一脚蹬过去,踹得陆屿晃了晃,可即便如此,却还是箍着顾绒不松开,甚至又往下压了几分。
像是执着于jiao配的野兽。
怒喘着,透着狠劲儿,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一样。
而顾绒这句话,无疑更激怒了陆屿。
无知无觉的人才最可恨。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有他罢了。
只有他在上心,一步步沦陷。
凭什么。
陆屿又笑了,低声道:“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的身体病症吧。”
顾绒脸色一变。
“你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看你怎么理解。”
陆屿像是要拆送给别人的礼物一样,强硬将顾绒攥在自己手里,不放松一点儿,当礼物的包装被拆开之后,这礼物还能送人吗,明明诱惑的人是顾绒,被诱惑的是他,凭什么顾绒说抽身离去就离去,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是顾绒将他带到这条路上来的。
想走,没那么容易。
砰砰,终于调试好的前奏音乐骤然响起,甲板上的狂欢正式开始了。
“你是食髓知味了吗,陆屿?”顾绒不客气嘲讽道。
“是啊。”
陆屿却直接承认,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所以你要赏我吗。”
“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也可能是你在意的人。
但后面这句话,陆屿还是没说出口。
他在音乐轰然响起的瞬间,也将好不容易拆开的礼物尽收怀中,但又像第一次拆开这么昂贵的礼物,而且还没有属上他的名字,便不免有几分急切和生疏,末了不由得更在心底自嘲,只觉得眼前人实在是可恨,也实在是让人更丢不开手。
顾绒像是受到了威胁,也可能是身体的反应控制不住,就像是注入了催化剂一样,轻易无法有效缓解。
所以他乖巧就范了。
但也不那么乖巧,手和牙齿并用,非要在陆屿身上报复回来一样,并不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