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薛长松你这个变态你赔我的嘴!
明堂的脑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连带着同桌的桌子也动了一下。对方连忙出手护住桌上每一个都是超可爱联名款的口红:“你怎么了?”
明堂生无可恋:“没事。”
薛长松真的说话算数,每节课都来送水,十二中小卖部里最贵的那个牌子。
明堂一言不发地喝完水。
薛长松在愣神。
他现在无权无势, 既不能让明堂转去别的学校, 也没办法把张临弄走。
难道跑去跟徐|明珠女士说上辈子害死她儿子的凶手现在和她儿子一个班?估计徐|明珠女士也要跟明堂一样押着他去看脑子。
薛长松还从来没这么渴望过权力跟金钱, 哪怕是他活得最狼狈的时候。
幸好, 上一次月考已经过去好久了,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放寒假。
薛长松把矿泉水杯接回来,只有在这几天看好明堂, 张临的事,他还可以徐徐图之。
明堂不知道他脑袋里都是什么,而薛长松无意识当中的视线落点又有点问题——他都没意识到他在看明堂的唇。
明堂压低了声音:“薛长松!”
薛长松抬眼,用眼神询问明堂怎么了。
明堂看他一副无辜的神情,更是恼火:“你给我收敛一点!”
薛长松莫名其妙,脚上又多了一个鞋印。
柯时来看着拿了杯开封的矿泉水跑回来的薛长松,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不用去劝明堂钓一钓薛长松了, 明堂自己啥也不干薛长松也会咬钩啊!
偷偷帮柯主任从十几公里外的菜市场买过鱼的柯时来扼腕:怎么他爸遇不到这么懂事的鱼!
薛长松求人办事,从桌洞里拿出随时给明堂备着的零食:“帮个忙。”
柯时来:“什么忙?”
“你有没有办法把徐蓝和明堂调到一起坐?”薛长松想来想去,还是先让徐蓝近身看着明堂他比较放心。
“啊?”柯时来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薛长松又拿了一个零食。
柯时来很不矜持地收下:“再来个麻辣味的吧, 秦昭喜欢吃辣的。”
薛长松端给他一盒。
柯时来想你那桌洞是属哆啦A梦的吗这么能装?
他又想, 嚯, 不过了?明少爷的预定男朋友就是豪爽啊。
柯时来问:“你干嘛突然让徐姐跟明堂一块儿坐?”
薛长松用一张很严肃的脸说:“那个转学生, 他是我的情敌。”
柯时来:“……”
柯时来现在觉得手里这一盒小零食有点烫手。
这可是关系到他爸的状元苗子的问题!
自从薛长松成绩下降以来,柯主任每天对柯时来耳提面命,严格监控好薛长松的日常生活,免得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影响到他学习。
柯时来:“……行叭。”
帮薛长松□□的问题怎么就不算解决薛长松的烦心事儿呢。
他凌乱到甚至忘了问为什么薛长松会觉得徐蓝会帮他看着明堂。
徐蓝是明堂的表妹又不是薛长松的表妹。
对此, 薛长松对徐蓝是这样说的:“你也觉得张临很不对劲吧。”
徐蓝倚着墙,卫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点点头。
“他对明堂的态度也很奇怪。
“所以我希望你能盯着点他。”
徐蓝又点点头,走了。
徐蓝根本不需要理由。
对徐蓝这种中二少女来说,逻辑根本不重要,燃就够了!
特别是这种地下工作,独行侠式的燃,更带劲了。
明堂难得放学后没有在学校里多逗留,他早就通知了刘叔今天早点到,放学铃声一响就冲出了教室。
老刘远远地看见他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赶紧打开车门锁。
明堂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把自己保持在车窗的水平线以下:“刘叔快走!”
好像身后有鬼在追。
老刘训练有素地把车开出十二中所在的大街,绕了一段路,换了几个车道,才问明堂:“小少爷,你看清对面是什么人了吗?”
是最近被宝华春收购了的破产公司老总还是上个月结了梁子的竞标对手?
明堂:看清了!个子高还很壮高鼻梁双眼皮眼上有一颗很浅的小痣,脑子不正常但表面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明堂爬起来,坐好:“没看见。”
老刘点头,看来得报告大小姐好好查一查。
明堂这时候才敢拿出手机来看。
他怕薛长松又在说什么肉麻话。
果然,一打开手机薛长松的消息就一条一条蹦出来。
明堂半眯着眼,故意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然后点开浏览器图标。
【变态能治吗?】
【心理变态可以通过一定的治疗手段得到改善,首先需要明确,心理变态是一种性心理障碍,通常表现为对非正常性对象和情境产生强烈的性兴奋和性冲动……】
什么破回答说这么露骨干什么!
明堂手忙脚乱地退出来,换了一个问题。
【同性恋能治吗?】
【同性恋本身不是一种疾病,目前已经被世卫组织从精神疾病中除名……】
胡说!薛长松都疯成这个样子了,能是没病吗?!庸医!
明堂自己动手,在论坛上发了个帖子问同性恋怎么治,然后把手机摔到一边,手机在真皮座椅弹了两下。
烦死了!
明堂一晚上都烦得要命,连饭都没好好吃。因为一吃饭就想起来他的嘴巴亲过薛长松!
徐|明珠女士看他儿子饭没扒拉几口,脸倒是越来越红:“怎么了?热?”
明堂只能点点头,都不敢抬头看徐|明珠女士。
薛!长!松!
明堂狠狠地嚼了两下蔬菜,恨不得把薛长松当菜给吃了。
薛长松在宿舍里打了个喷嚏。
十二中历史悠久,宿舍里的供暖设施没有那么好。
薛长松在书桌前坐下,他正在看国际班的监控。上次去柯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了学校监控的内网地址,试了一下几个常见的默认密码,就顺利地进去了。
他把今天的监控一点点往回倒,先看到明堂一下课就抓起书包跑了出去。
薛长松暂停,把画面截图,放进私密相册里。
倍速把整整一天的监控看了一遍,确定张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薛长松才放了心。
把剩下的一点作业全部完成,又做了一个小时上次在书店里明堂非让他买的练习册。
也不知道明堂有没有做题。
薛长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跟明堂的聊天界面,都是他自己发的消息,明堂一条都没回。
应该不会主动做吧?
薛长松熄了手机,还是先不要惹他生气了。
他收拾好东西,躺回床上。
薛长松知道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以国内的治安,张临就是想搞什么东西,也相当困难。再说,举头三尺还有那么多柯时来奉为捉早恋神器的摄像头。
张临只是出现了一下而已,也不代表他要做什么。只是薛长松自己太应激,受不了一丁点对明堂不利的消息。
可是张临为什么转学呢?
薛长松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室内的温度不高,他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可以重生,那张临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因为他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而张临做过坏事?
薛长松可不相信老天爷会安排一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大团圆戏码,如果世界的规则是这么运行的话,明堂就不会死,张临这种东西就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薛长松神经质地揪住被子。
他很清楚,跟张临这种人斗,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绝对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搁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是明堂的消息。
薛长松整理好情绪,才解锁手机。
屏幕的光刺得薛长松的眼睛生痛,他看清了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深夜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