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定位器被发现了?
出师不利,薛长松倒没有多少挫败的感觉,只是有些焦躁。
风耀那边有徐|明珠女士在,他无需担忧。只要风耀出了问题,张临能掀起的风浪很小。
可是只要张临不除,薛长松心里就扎着根刺,半夜睡着觉都会惊醒。
明堂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忽然颤了一下。
薛长松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在呢。”
两个人面对面,薛长松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下的。
明堂在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相当没有斗志,跟在温水里被泡化了似的。如果可以,薛长松恨不能就这样躺到天荒地老。
但是不行啊。
薛长松往前靠了靠,额头抵着明堂的额头。
其实重新遇到张临之后,他想了很多。如果这辈子的张临一直没有破绽怎么办?薛长松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让一个看起来无辜的人被判死刑。即使他跟张临都清楚,张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于是薛长松想了不少突破法律底线的让张临现在就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方法。每一次想到的时候,薛长松自己都会吓一跳,原来他有这么极端。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明堂还活着。
薛长松很舍不得,舍不得因为一个烂人离开明堂。
他要明堂一直在他身边,总不能自己先食言吧?
但幸好,在他想着要弄死张临的时候,张临一定也琢磨着怎么搞死他吧?
薛长松闭上眼睛,声音变得无比温柔:“我在呢。”
第45章
明堂睡到一半, 忽然听到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用餐叉在刮门的动静。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薛长松已经不见了。耳塞被他蹭掉了一只,掉在枕头上。
“薛长松?”明堂叫了一声, 没人应。
那奇怪的声音还在响。
明堂一开门, 一个金黄的东西“咚”地一下撞在他的脚面上。
“啊!薛长松!”
好多好多毛!
明堂似乎已经看见了无数狗毛在空气中翻飞的场景, 好、恐、怖!
“走开啊你。”明堂低头瞪着狗, 威胁道。
一只土黄色的圆头圆脑的小狗吐着舌头, 扒在明堂的拖鞋上,用黑豆豆似的眼睛盯着这个脸臭得要命的人类。
明堂左脚往前顶, 匀速把脚上的拖鞋移到门外,然后飞快收回脚关上门,隔着门叫人:“薛长松!”
过了半分钟,门被敲了敲:“小狗被我抱起来了。”
门打开,明堂左右两只脚上穿着明显不属于同一个人的鞋子,瞪着薛长松怀里的小狗:“谁把它弄家来的?”
薛长松指指楼下:“小姨。”
徐|明月在楼下听到了动静:“小堂起来了吗?快来帮小姨的忙啊!”
明堂张嘴喊:“没有,睡得特别死!明天早上才能起来!”
自从有一年徐|明月非要自己打中国结, 把当时还是小不点的明堂跟徐蓝一人捆成一个小粽子,明堂就发誓再也不掺和她的事儿了。
小狗乖乖地待在薛长松怀里,四只脚扒着薛长松的手臂。薛长松揉了揉它的脑袋:“还挺可爱的, 小姨刚才出门捡到的, 说可能是个串儿, 还是个小哑巴, 被别人丢在大马路上。”
“哼。”明堂又闷闷地闭上准备发火的嘴巴。
明堂穿着薛长松的一只拖鞋回屋找自己的鞋子,贴着墙根避着薛长松走:“你以后不许随便抱我。”
都抱过狗了,噫,肯定有好多狗毛。
还夸狗可爱!
薛长松更疑惑了:他之前曾经拥有过“随便抱”明堂的权利吗?还是只是他不知道?
他低下头, 跟一脸无辜的小狗对视:“你害苦我了。”
小狗歪了歪脑袋。
这也怪狗?
家里没有狗笼子,薛长松用徐|明月搬来的一堆年货贴着墙壁堆出一个小屋子,把小狗放在里面。
小狗有些不安,前爪搭在纸箱上。
明堂找到替换的拖鞋,下了楼,看到楼下快要堆成小山的盒子,他来回看了两眼:“小姨呢?”
“出去了。”
徐蓝搬着个椅子坐在小狗的临时住所旁边,一边翻书一边伸出一只手逗狗。
小狗绕着她的手转圈儿,也忘了开始的不安。
“又出去?”明堂看了一眼院子里,徐|明月的粉色玛莎拉蒂确实不在,“又去干嘛?家里东西已经够多了,徐总回来肯定又要骂她。”
徐蓝抬眼,看着明堂。
“行吧,知道了。”
薛长松把厨房里给明堂留的早餐端出来:“知道什么?吃点垫垫肚子,午饭还早呢。”
“知道小姨今年挨的骂肯定比去年还狠,”明堂就着薛长松的手喝了一口豆浆,“所以今年她买了什么?”
徐蓝看向门外:“来了。”
薛长松跟明堂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只见两个中年男子抬着个什么东西,跟在张妈身后,从大门口走进来。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难不成她今年买了什么立体音响要在家K歌?”明堂猜测。
那确实很容易被徐|明珠女士骂。
“更严重。”徐蓝言简意赅。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看着一台自动麻将桌面面相觑。
薛长松:“确实更严重。”
明堂:“你妈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徐蓝倒回去看书。
正在这时候,门铃声响起。
薛长松还以为是刚才的工人师傅落下了什么东西:“我去开门。”
徐|明月:“Surprise!”
秦昭:“生日快乐!”
柯时来:“拜个早年!”
薛长松被礼花撒了一头一脸,看着三个耍宝的人。
柯时来:“怎么了?”
明堂冒出头来:“谁过生日?”
“嗯?”徐|明珠从秦昭和柯时来中间钻进来,“我专门找人查了,小松的生日不是在今天吗?”
明堂道:“他过农历生日的呀。”
“啊~这样啊,哈哈哈,这怎么办?”徐|明月挠了挠脸,小声道,“我可是专门把他们俩接过来的。”
“没事,”薛长松拉着明堂的手让到一边,“快进来,外面挺冷的。”
徐|明月低着头,做错了事似的小碎步走进来,身后跟着柯时来跟秦昭,一个比一个鬼鬼祟祟。
“没关系,那就今天过了吧。”薛长松伸手,准备接过柯时来手里拎着的蛋糕。
“不行,”柯时来把蛋糕盒子藏到身后,“生日怎么能凑合,应该在哪天过就在哪天过啊。”
“没必要,”薛长松笑道,“既然都买了。”
其实自从薛窈女士去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要跟别人一起吃生日蛋糕呢。
“不行。”对面三个本来心虚得像鹌鹑似的人齐声说。
徐|明月:“那小松生日是哪天?”
“那天大家都会很忙的……”
“你倒是先说啊!”柯时来急死了。
“大年初一,”明堂替薛长松说,“所以要不还是……”
“那天下午六点之后我就有时间了,”柯时来转头问秦昭,“你们家什么时候聚餐来着?”
“我们中午就吃完饭了,亲戚们会在家里聊天,”秦昭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跑的手势,“我可以偷溜出来,反正我也不喜欢帮他们带小孩。”
三人最后齐齐看向薛长松,薛长松的眼睛微微弯着,感觉心里好像有一股暖流。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柯时来转过身,抱着蛋糕盒子,“把蛋糕上的生日快乐拔掉就好了。”
生日的主角完全没有置喙的权力,反而并不生气。
薛长松微微一笑:“……好吧。谢谢。”
“走走走,分蛋糕吃。”把蛋糕顶上的立牌拔掉,三个人簇拥着去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