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这个反应时间,对于中原而言,周边国家太多了,中原上国难道还屈尊一个个学习番邦语言不成?
自古以来都是番邦国家学习中原文化,语言也是一样,学习番邦语言的,都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专业人员。
进行海贸,自然要带翻译的官员,但负责翻译的官员不一定会是政治敏感度足够的官员,这是其一,公主若不立马质问,柯枝有可能归为国王醉酒,让译官不用翻译,或者以重金利诱,都有可能,毕竟世界真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至于公主若是赌错了,一个没有政治权力的公主,看着一船的军队,柯枝国你能怎么责怪?笑笑就过去了。
显然,天幕也如此觉得。
【邓国公主交上了一份优秀的答卷,回国后,鹤仙授予了公主官职,姜琦以南海卫所使臣身份,而非公主之身,也非女将之身,站在了朝堂,两次出海后,又挂有礼部右侍郎之职。
前期国与国之间的贸易交往上,公主姜琦是绝对的主角。】
两位公主比妹妹还骄傲,这是她们妹妹!
“南海卫所?”又是南海,第一期速记绘制下来的堪舆图在之前提到南海的时候就已经被拿来了,元泰帝此刻看着堪舆图,很美的一张地图!
【奉行仁德的大梁船队从不烧杀抢掠,大梁船队从仁慈的天朝上国而来,帮助一个又一个国家的百姓找到生路,大梁的船队,教导他们耕种,引导他们向善,大梁的光芒,至今仍在他们的史书中熠熠生辉,昆石将军与邓国公主的雕像,更是矗立在南海海洋体系诸国的广场之中,被人铭记。】
一声又一声的吸气声此起彼伏,听着就令人激动!
文人士子纷纷感到骄傲,他们中原上国,是这样的!
朝臣则一把抓住关键点,不仅是贸易,还有帮助外面国家的百姓找到生路,怎么帮?劝和吗?肯定是劝和的啦!我们连犯上的柯枝都能饶恕,我们中原王朝一向以和为贵的啦!没看到是船队吗?都没有军队的呢!
弘德,弘德,好一个弘扬仁德的年号!取得好,取得妙啊!
而更让他们激动的,还在后面。
【昆将军因身体原因,在前期南洋游了两轮后就功成身退了,但邓国公主对于外交轻重却愈发适应,由她接手,带着卫国公世子李康等年轻将军继续出海。
弘德三十三年,53岁的邓国公主坐镇鸿胪寺,不再出海,凡至上国者,该国风俗面貌,邓国公主皆能侃侃而谈,不落下风,压其底线。
更著《南洋游记》,记录南洋诸国政体历史风俗等内容,为如今研究南洋诸国历史变革,提供了重要的历史文献】
文人士子举杯相庆,他们天朝上国,就是如此有大国雅量,再小的国度,我们也能以礼相待,传书相记。
【但航海的事业却并未停止,卫国公之子李康接过昆将军与邓国公主的担子,继续探索未知的海洋。
弘德四十二年,屹立世界数千年之久的中原文明,完成了对世界大陆的基础探索,将世界勾勒于四大发明之一的,薄薄的一层“纸”上,万国堪舆图就此现世,这是探索新航线的硕大成果,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纺织业的市场。】
这一刻,无数人眼灿如星辰,盯着天幕上的万国堪舆图,他们其实早就忘了这一期的主题是纺织,属于中原民族骨血中的基因在沸腾,他们本能的感到兴奋,殿下是要把这些国土都打回来吗?
年轻的将士渴望功勋,朝堂的老人,却也同样忍受不了世界的诱惑,原来,这个世界如此宽阔。
他们中原上国,既是世界中心,合该教化万民,他们,渴望传道。
姜衡则是看着地图上的“中洲”之名,眉眼一弯,他还是不枉穿越一遭的,如此看来,未来的汉家,话语权还是很大的。
【弘德一朝,是开放的,是包容的,是与时俱进的,弘德一朝提升的,也不仅仅是女性的权益和机会,弘德一朝提升的,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自信与底气。
德施普也,天下文明,并非妄言,也只有我们,这个早已鼎立千秋的文明,才有足够的底气,对外施以王化。
我们无法想象,若是大梁不曾早早探索新航线,早早开辟新市场,进行着虽然一直是中原顺差,但足够尊重人的对外贸易,换成是西方的那几个国家成为开拓者,世界会是何种灾难,中原,又会迎来机遇还是噩耗。
毕竟,哪怕是大梁,哪怕是弘德一朝,也从未缺少过顽固的保守主义,而世界,从来都是动态的,非静止的,不进则退,国家,亦是如此。】
一众君臣沉默了下来,心下复杂,这天幕的讲解,虽然很多时候控制不住的乱七八糟的歪题,但不得不说,这一期的内容,在他们看来,延伸得太值了,可探讨的,泄露出来的内容,也太多了。
【这一期的主题,是邓国公主姜琦,也不单是姜琦。时势造英雄,英雄却也是时代的华章,他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邓国公主敢于直面自己的野心,追逐自己的政治野望,处于封建时代的,尊崇复古的中原王朝,也在鹤仙的带领下,突破了束缚,展望了未来,奔向了朝阳。
王朝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第26章 新年,各部门安排
天幕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一摊子后续,给大梁君臣们加加担子。
“陛下,如今海外并不平稳,臣请加强沿海出海口的管控,保证百姓安全。”
天幕上透露出的海贸的利益太大,关键是天幕还给了部分地图,可问题是,现在的海域并不安全,这时候私人出海,回不来的概率太大了,人口可是重要资源,怎么能轻易涉险?
“可,下朝后拿出个章程,上个折子。”
“陛下,诚然天幕有言,纺织机械不可一蹴而就,然商人重利而无大义,朝廷应早就准备。”
“陛下,臣请拨款给工部,以研究航海大船。”
“没钱!”
“没问你,我问陛下呢!”
“没钱!问陛下也没钱!又要打仗又要修筑堤坝,把我卖了户部也没钱!”
“别来这套!你户部什么时候说有钱过?开源节流开源节流,你们户部就只知道抠门!”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海外可是有良种的!天幕特意提了一嘴的良种,你户部耽误得起吗?!”
天幕只说了新作物,可没说良种,你个老小子扯什么虎皮呢?
眼见又要吵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的老天官上前一步,“陛下,纺织方面,尚有例(天幕)可循,只是开海之后,势必冲击如今的漕运。”而这,天幕竟然提也没提。
老天官这话一出,朝堂的吵闹瞬间寂静,一个个退回自己的位置,低着脑袋,老天官这个重点抓的,短时间也拿不出章程来啊!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百万漕工衣食所系,陡然面对冲击,好在哪儿?可开口的是一向在朝堂少言的太子,诸位臣工交换着眼神,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元泰帝见此只静静看着,晋王脑子有点晕,楚王鲁王照常摸鱼,赵王周王觉得课题太重,默默加强隐身效果,最后还是老天官上道,顺着问下去:“殿下此言何解?”
虽然天幕中给了老天官没脸,可现如今,老天官在岗还是很办实事的,姜衡自不会刻意为难人,态度倒也自然,平声说道,“漕运主要以调运官方粮食为主,商货乃是兼带,这其中利益如何,为何人所得,暂且不论。只是据孤所知,漕运的费用甚是昂贵不说,征发的徭役,对百姓而言,可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又看向户部尚书,“傅尚书,每年朝廷征调多少役夫在漕运之上,又丧命多少,耽误农时多久,可有记录?”
其实在穿越前,他是根本不知道漕运是要用到民夫的,这与杨广让纤夫拉船有何区别?
可当自己打破享乐的假面,再次将自己放在万“民”之中,才发觉,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上位者要脸与不要脸罢了,底层的百姓,什么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