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只是看了看就走了,没有干涉那只鲸的思想,也没有跟着你们往后,我工作很忙的。”
修:……
修冷着脸,有些尴尬地错开目光。
薇尔继续道:“你们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我记得你陪温初去淬炼之前捏了个系统记录?麻烦你把记录的资料简单剪辑一下发给我,工会这里会出面证明。”
她说着晃了晃手上的照片:“当然,不一定有效,还是要温初自己能通过四天后的测试,以及快点找出幕后之人——你以前有得罪过谁吗?”
修蹙眉:“没注意过。”
神的等级划分甚至比很多人类社会还要明显。
初始能力强的神,进入神域后就会被安排到忙碌且报酬丰厚的岗位,晋升速度本就比初始能力弱的神快上许多。
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所管理的是一切终末,包括神明的终末。
这上百万年间,不是没有惹是生非的神,最终到了死刑这一步的也有不少。
修在担任会长之前,更长时间是作为执法者存在。
也是因此,许多神明本就对他避之不及,和他有仇的神更是数不胜数。
也就爱丽丝这几人,因为工作上和他有些交集,平时稍微会说几句话,关系算得上还可以。
薇尔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皱眉道:“这就难办了……没有一点线索吗?”
修想了想,看着手上的照片,回忆起最后一个世界的事。
最后一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有些太羞耻了,他一直试着刻意忽略。
但此时回忆起来,修也察觉出了不对:“有几个人很奇怪,最近有叫路易刚刚晋升上来的神吗?”
温初最初是生在魔族,被欺凌分尸的,但最后一个世界的恶意居然大部分都冲着他来了,这本就不合理。
他只是一个外来者,去往每个世界都只是为了改变温初的命运。
世界线不应该围着他转。
“没有。”薇尔的回答出乎意料。
明妮和詹姆斯也一筹莫展——他们围观了第二个世界后就没兴趣自己上赶着吃狗粮了。
爱丽丝倒是陷入了沉思:“你别说,他们俩长得还真有点眼熟……”
一时间,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爱丽丝倍感压力,使劲敲了敲脑袋:“让我想想。”
她在室内来回走着,足足回忆了五六分钟,猛地停下脚步。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个神是和妻子一起升上来的!”
修闻言也努力回忆:“你是说那个因为妻子神力不够,在妻子的教唆下直接抢劫杀了奶茶店店主的神?这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但他不叫路易,好像是叫……”
“珀尔。”
修与爱丽丝异口同声。
“没错!”爱丽丝眼睛发亮,“我就说为什么我最后会收集到这么一条信息,珀尔,就是他,他来自龙星,为了追求妻子拔了全身鳞片的那个,最后也成神了,但因为杀人越货被你亲自处死。”
“他的妻子也就此消失,我记得她叫黛希。”
听见熟悉的名字,修微微挑了挑眉。
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应该就是她了。”修淡声道。
他看向薇尔:“可能要麻烦你多关注一点,我这些天会尽快处理堆积的工作,找到线索后我会亲自处理。”
薇尔点了点头,也忍不住陷入了回忆:“黛希啊……”
“我记得她,你不关注八卦,可能不太清楚,她与珀尔的实力差距太大,大部分时间都是珀尔独自在外忙碌。”
“一开始还好,到后来,随着珀尔越来越忙碌,黛希也越来越极端,逼着珀尔为她抢劫,要生死都和珀尔在一起,珀尔也是个拎不清的,毕竟当初就愿意为了黛希拔光鳞片,真是……”
后面的话薇尔没有多说了。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家破人亡的一对怨侣。
修的眸中闪过深思。
.
“家破人亡?”
深夜,城堡内,温初吃着修带回来的宵夜,听着对方的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刚洗完澡,头发将将吹干,毛绒绒的兔耳朵吸足水后半天都干不了。
他的兔耳朵可不是摆设,里面是真的有敏感的神经的,进水之后很容易发炎。
因此温初干脆找了根发圈,把耳朵绑着立了起来晾干。
修提着烧烤回家,看见的就是穿着睡衣,从垂耳兔变成手动立耳兔的白发少年。
他的神色不自觉地就柔和了几分:“嗯,黛希应当是对我记恨在心,所以才牵连了你,你这几天就先别出门,我来解决,别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温初独自呆了一下午,已经缓过来了,啃着烧烤乖乖点头:“好。”
他垂眸,有点失落:“不过下午我试了,就算已经知道那是我的力量,我还是没办法复活任何一株花草。”
“没关系。”修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再为你申请延后,你不会被赶走的。”
“但是,我也不想成为下一个黛希。”温初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修。
他放下了手中的烤串,站起来走近了些,来到修的身边。
修坐在椅子上,温初因此得以从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着这张俊美的面容。
他的目光流连在修的脸上,一寸寸扫过,最终将手轻轻搭在修的脖颈间。
透明的,平日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触手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对方的腰间。
“你见过完完全全的我,你知道的。”温初轻声道,“如果我和你走到那一步,我会拉着你去死的。”
“我没有那么乖,变成厉鬼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过要……”
“哪怕是变成厉鬼,你也没舍得让我受伤。”修淡声道。
温初愣了一下。
而后他便感到腰腹间一紧。
是他被修圈着腰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修还是有些羞耻,因此声音很低:“你不会的,你一直很乖……宝宝。”
温初觉得修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故意把耳朵又立了立,举起触手:“我是很吓人很吓人的怪物。”
修本来心情有些沉重,见温初这样,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温初:0^0#
修轻笑着,低头抵上他的额头,胸腔都在震颤:“这不是很可爱吗?”
太近了。
近到可以看清修每一根铂金色的睫毛,与对方眼底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温柔爱意。
温初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跳动了。
他小小声:“你就会哄我。”
修摇了摇头,重申:“不,你不会的,你和她不一样,我也和珀尔不一样。”
他有足够的能力保下温初。
而温初……也被他教的很好。
思及至此,修的神色又柔和了几分:“再也不会有比你更乖、更让我喜欢的人了。”
温初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脸颊开始发热。
过往的一切他都记不太清,从他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人对他都是不耐烦的态度。
他是危险的,但又是无用的。
没有人会对一个需要耗费大量时间金钱维持生命,却又没有任何用处的残次品说这样温柔的话。
或者说,哪怕是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时,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柔。
“我……”温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最后,他抱住了修的腰,整个人埋进了修的怀里。
“我也最喜欢你了。”
温初的声音发闷。
……
好好的一顿宵夜,就这样变成了互诉衷肠,一直到温初的耳朵都干透了才吃完。
修看着将兔耳朵解下来重新垂下的温初,没忍住,伸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