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焕磨了磨牙,盯着西里尔,眉头皱紧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别告诉我你是这么打招呼的。”
西里尔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轻声说:“不可以吗?”
说完又看向其他克兰霍顿的人,低声道:“你们也是,好久不见。”
说完就在看了自己的房间号后,拉着行李走人了,他的出场跟他的离场都毫不拖泥带水,除了刚刚那个突然的贴面。
等他一走,其他人就已经议论开了,认识他的人已经把他的事迹传了个遍。
“他好像认识克兰霍顿的人,可他不是兰塞公学的吗?”
“我可以作证,他在兰塞公学可没有刚刚那么热情跟礼貌~”有的人语气古怪,看样子是平时贴了西里尔的冷屁股。
“听说以前在那边上过学,后面转学回去的。”
有人故意说:“看起来人家克兰霍顿的人才是嫡系啊,西里尔都不跟你们兰塞的人一起来。”
路禾听了一些人的讨论,才发现西里尔在兰塞公学读书人缘并不是很好。
“路老师。”路禾听到凌焕在他旁边叫他,等他回过神,却见到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一副我不高兴快来哄哄我的表情。
“我都叫了你几声了,你都没听见……是那家伙来了,你满脑子都是他了啊?”
什么时候能满脑子都是我。
凌焕看了他一眼,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刚刚我看路老师你没吃什么,是吃不惯这里的菜?反正能用厨房,下次我做点中餐给路老师吃,厨师证不能白拿吧。”
凌焕成年后立刻考了厨师证,自从拿到已经显摆了不下十次,让人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就连商应欢都忍不住说:“别说你的厨师证了,这种证也要拿出来显摆,你丢不丢人。”
“这种证你们有吗?我这叫小众赛道,弯道超车。”
看着凌焕脸上的笑容,还有对方的转移话题让路禾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往总是用那双眼睛注视他等待他回答的人,突然就用这种体谅温柔的方式,拒绝了他的答案。
这小子是在怕什么,连一点解释的余地都不给他。
而且凌焕这个人,怎么看都跟温柔体贴两个字不沾边吧。
……
杜景珩是坐着营地的巴士上来的,等下来后是先跟他们克兰霍顿这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平时看见凌焕就吹胡子瞪眼的李漳主任,看到杜景珩后跟看到自己亲儿子一样,嘴都好像咧到了耳根。
“景珩啊,公司和学校的事那么忙,还抽空来营地指导这些后生,要是每个人都跟你那么让人省心,我也能少点白头发了。”
“毕业那么久李主任还记得我,我才觉得荣幸。”杜景珩穿着件加绒的大衣看起来风度翩翩,谈吐间又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突然他往旁边看了看,笑着说:“不过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原因,弟弟来了冬令营,我这个当哥哥的,能照顾就得多照顾一下。”
虽然他话说得没什么问题,但在人听来就好像让杜渐深作为一个需要被哥哥照顾的存在而矮了一头。
“景珩,这次还得辛苦你了。”
杜景珩走过来跟路禾他们打了个招呼,没见到杜渐深也不意外,眯了一下眼睛,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路禾笑着说:“希望这段时间里,我们能相处愉快,路老师。”
他态度熟稔,在不明所以的路人眼中,他们好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第159章 平静打破
营地晚会在晚上七点晚餐后举行, 因为时间仓促,加上营地内的条件有限,所有人在几个方案中投票, 选了假面舞会主题。
虽然是舞会,但形式却不限于跳舞一种, 还有才艺展示, 玩一些当地传统游戏, 对参加冬令营的学生来说, 大家还没熟悉彼此的声线, 这个戴着面具的欢迎仪式, 更像是一场藏匿身份的狂欢。
以及晚会会提前直播,作为冬令营正式开始的预热。
杜景珩已经把面具都分发了下去,回来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人,顿了一下,站在门口问道:“路老师在挑面具?”
他从桌上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面具,递到路禾面前,笑着说:“这个怎么样?”
路禾同时拿中了边上另一个面具, 语气平静:“我戴这个就好。”
他手上的银色面具很单调,带着简单的纹路。
“这两天,路老师你总把我当洪水猛兽,是因为杜渐深?”
毕竟跟杜渐深关系好的人, 会对他有不小的误解,又或者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 已经有了倾向性。
杜景珩不在意地把面具放了回去, 笑了笑,“虽然我已经从克兰霍顿毕业,不是你的学生, 但路老师应该也需要拿出点职业素养,跟相关人员一起配合,做好这次冬令营的指导工作吧……被私人感情影响了可不好。”
路禾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正常工作,我会配合你,如果是多余的事,就没有必要了。”
杜景珩笑了:“光看外表,路老师你还真的不像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性格,毕竟你跟学生们的关系都很好,平时也对他们很照顾,就连我都听说过。所以有时候也得克制一下自己这种明显的冷漠吧,针对跟偏爱,可不能出现在一个老师身上。”
路禾表情不变,淡淡道:“晚会要开始了,你应该没时间在这闲聊。”
“本来想在这休息一下,还得被人抓着去上工,从小到大就天天对着镜头,现在出来一趟,还是躲不开那些机器。”杜景珩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路禾的脖子,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你干什么?”
杜景珩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的领子没整理好,一会在镜头前,这种明显的破绽可不能有。”
他说完就准备转身出门,却在离开前突然道:“我那个弟弟的事,你还有很多不知道。”
杜景珩微微一笑:“比如他差点害死他兄弟的事,不要低估孩子的嫉妒心,有时候人能做出多荒谬的事,路老师你可能有体会。”
“所以在彻底了解一切之前,路老师你还是保留观点为好。”
他一打开门就注意到门外刚好站着一个人。
对方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神色在灯光投射下的阴影中有些晦暗不清。
因为模样跟杜景珩有五分相似,乍一看,两人面对面时,甚至让人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杜景珩眼里都露出一丝惊讶,很快把门打开,笑着说:“看这是谁来了,真是吓了我一跳,你们慢慢聊。”
话这么说,可他完全看不出被吓到的样子。
不等他离开,杜渐深先一步越过了他走进了会议室,只给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在陌生不过的人。
路禾看着杜渐深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但路禾没像刚刚阻止杜景珩一样拦住对方,就看到杜渐深近乎固执地给他把领子整理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路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主动问起刚刚杜景珩说的事。
一来是他不确定杜渐深有没有听到,二来他并不在乎杜景珩走之前跟他说的话。
“我们走吧。”
*
路禾跟杜渐深还没到场,就已经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音松下,今天晚上乐器室的各种乐器能随意使用,也是他们进行才艺展示的一部分。
走廊上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有个靠墙站着的少年,在看到他们两个后,直接走了过来。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路禾还是一眼把人给认出来了。
对方戴着的金色面具一看就是对方会选择的风格,看起来非常华丽,而面具的边缘还嵌着漂亮的紫色羽毛,就好像插在了耳后。
“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路禾问。
商应欢动作有点烦躁地扶了扶面具,随口说:“人太多了,闷。”
刚刚就站在走廊上,都有几个女生想来邀请他跳舞,他全部拒绝了,甚至还有点心不在焉。毕竟对象不是路老师,如果是路老师,他应该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