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即便你知道，他是为了维护你。
“怎么了？”
厉先生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烟会鬼神，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看起来好镇定，你就没有担心过，我真的是简女士的女儿，我们该怎么办吗？”
厉先生按着她的手掌，微微顿了顿，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温声道，“不会有那种事情出现。”
他一贯的自信，好像，她从来都没有从他身上看到过他拿不准的事。
有时候，厉先生的冷静，会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客厅里的气氛，很安静，一直持续到外面的有了动静。
没一会儿，乔医生就从外面进来，“老爷，莫先生来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声音有力道，“快请进来，让张嫂去沏茶。”
莫珩是在李湛的带领下进来的。
这么多年，他从未踏足过紫园，今天是第一次。
莫珩穿得很干净，走到玄关的时候，目光就先落在了莫烟身上，确定她现在好好地，一颗心就放了大半儿。
他走近了，才顿住脚步，低声道，“来的匆忙，没有顾得上准备礼物，抱歉。”
“亲家客气了。”
厉老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坐下我们慢慢聊吧。”
莫珩也没有推辞，做到了莫烟跟厉景煜的旁边。
他脊背笔直，整个人不卑不亢，只是脸色稍稍有些疲惫，也许，从简萱宁找上他那一刻，很多事情，他就知道瞒不下去，所以才寝食难安的吧。
“爸，我——”
莫烟想说什么，莫珩摆摆手，轻声道，“等我说完，你再说。”
莫烟闭上嘴，手指不由得攥了攥。
“厉夫人，又见面了。”
莫珩眼神温和的看着简萱宁。
简萱宁神色淡淡，“莫先生，我之前找你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愿意说出实情，今天的话，我能信吗？”
“很抱歉，”
莫珩微微低了低头，“之前，我没有任何准备，你找我的时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因为当年那些事，不出意外，我是打算瞒一辈子的。”
他顿了顿，摇头叹息，“景煜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瞒不住了，这么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面对你，该怎么讲事实讲出来，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你觉得还有什么比我失去女儿，造成的伤害更大？”
简萱宁讥讽的勾了勾唇角，“莫先生，我们不用卖关子了，直接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吧，当年医院里那些有关的资料，很多也是你销毁的吧？”
莫诺摇了摇头，“资料销毁，是您先生的意思。”
简萱宁神色一变，眼神倏地变冷。
莫珩缓缓地将当年的事情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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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莫夫人跟简萱宁是在一个产房生产的，当初跟厉殿云一起守在门外的还有莫珩。
莫家喜得二胎，莫珩是又高兴，又担忧。
因为医生说孩子的胎位不是很正，健康状况好像也有些问题。
莫夫人记挂孩子，遵照医生的意思，选取了剖腹产。
莫夫人平常身体就不是属于特别健壮的那种，所以这次生孩子，莫珩很是担忧。
莫家的孩子，首先落地，医生将孩子连同产妇推出来的时候，莫珩几乎泣不成声。
莫夫人却像抽筋拔骨一样，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医生说，产妇身体很虚，需要好好调养，而且，孩子看上去也有些蔫蔫儿的，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声响亮，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有些可怜。
随后，产妇连同孩子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另一边，简萱宁在产房里，几乎是撕心裂肺。
孩子不足月，羊水又流失了好多，根本来不及做剖腹，只能顺产，莫夫人被推出去后，没多久，她就生了。
只来得及看了孩子一眼，她便昏了过去。
所以，并不知道当时病房里医生们的表情。
因为生产时间太久，孩子又不足月，在刚刚生的过程中，孩子在子宫里已经窒息死亡了。
抱在护士手里的孩子，天色铁青，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那是个漂亮的孩子，皮肤皱皱的，白白的，腰上有一块儿小小的月牙胎记，几乎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生怜惜，可是这孩子却已经没了生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