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栾昱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他能感受到白离辰对他的爱有多深有多炙热。
一定是“订婚宴”中有什么误会。
想着想着栾昱又难受了，既然白离辰也喜欢自己怎么不表白呢！
栾昱正想好好问问白离辰，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白离辰跟他面对面，额头就差半厘米长的距离。
耳骨传来额头想碰的声音，额头相抵，栾昱发现眼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委屈，纤长如蝉翼的睫毛止不住的颤动，栾昱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不快消散，瞬间想到刚刚被他遗忘的一件事。
白离辰也重生了，是不是说明他死了？
他怎么死的？老死？病死？还是其他？
无论怎样死，栾昱觉得自己一想到白离辰死过一次就忍不住浑身发冷，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比他死前挣扎还要难受。
“宝宝。”
栾昱心疼的抱住他，声音颤抖：“你怎么重生了呢？”
白离辰知道他心疼自己，他伸手紧紧的回抱他，低声抚慰，“我死了就重生了，昱昱不怕。”
“怎么死的？”
话问出口，栾昱瞬间觉得他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但是心底又迫切想知道，就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整日惶惶不安还不如直接死去。
白离辰闭上眼睛，盖住眼底晦涩的情绪，贪婪的闻他身上清淡的气味不说话，栾昱等了一会没人回答捏着他的耳朵玩。
“怎么死的？”
还是没有回答，等他开口的时候空气中除了缆车钢索的摩擦声就只有两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栾昱耐着性子再了一遍。
“死因是什么？”
还是一片静谧，栾昱突然就放开他，胸口大幅度起伏，刻意压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红着眼眶撕心裂肺的吼。
“白离辰你。他。妈的是不是自杀？！”
白离辰低头一副小孩子做错事被训的模样，双手却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
这是默认了。
栾昱心中又气又难受，脑袋嗡嗡作响，说出的话还没经过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口不择言就冲白离辰吼，“你。他。妈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
白离辰抬起头低吼，眼睛通红，黝黑的眼仁里隐约泛起血红的波粼，线条冷硬的颚骨紧绷，薄唇吐出一个个清晰的字眼。
“我不傻，没有你的世界你让我怎么活下去，怎么活……我感觉每呼吸一口空气就像是折磨，慢慢腐蚀我的一切，终有一天我不自杀也会死去，既然死了可以看到你，我为什么不早点呢……”
暴怒的声音如余雷慢慢平息，染上哭腔，栾昱呆呆的愣住不说话，白离辰暴躁的吼声后不易察觉的伤心让他打脑袋骤然清醒。
白离辰怎么可能不伤心，他为了栾昱自杀，从未奢望能重活一世和栾昱恩恩爱爱在一起，他当时的死愿只希望世间存在鬼魂，能再看一眼栾昱便足矣。
而如今两人重生在一起，而栾昱却没有体会到自己的卑微渺小的心意，甚至驳斥他，他怎么可能不伤心？！怎能不伤心？！
“我不自杀怎么能见到你，我当时只想能再见你一面，那怕是鬼魂为好，重生只是意外之喜，但是昱昱你怎么能自私的一走了之余我一人在世间痛苦，我去找你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栾昱的心仿佛揪成一团，他涩声道：“没有，没有错。”
两张被泪水模糊的脸贴在一起，栾昱语无伦次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是我说错话了。”
白离辰委屈的瘪嘴，“你出事后我就派人搜查，查了两天才有了线索，结果就在酒店找到了你。”
“他们都跟我说：你看错人了，就连我哥也这么说，昱昱我怎么会看错你呢，你是我爱的人。”
“我好想你，想陪在你身边，可是我没有……”
晦涩的低喃在安静的小空间里异常清晰，栾昱低头吻住他的唇。
白离辰呆愣愣的忘了回应，回神后夺回主动权，又咬又啃，让栾昱有一种被连皮带肉吃下去的感觉。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缆车已经到了山脚，栾昱给他带上口罩遮住被吮吸啃咬得充血通红水润的唇，拉着他往等候在旁的车走去，“今晚给你好好坦白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