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眉眼微动,然后说道:“皇上这画的不是墨白。”
凌晖一愣,目光投向自己刚刚完成的画,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像么?”
长安笑着说道:“皇上是透过墨白画的另一个人……”
凌晖一听,若有所思的重新将那画拿在手中,目光温柔的看着,嘴里轻声的说着:“是么……”
那淡淡的言语,带着浓重的悲伤,像是陷入了悠远的回忆里一样。
长安看着那样的凌晖,忽然想起凌耀同自己说人有很多面,你看到的也许并不是他真实的一面,而此刻长安倒是觉得眼前的凌晖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怕是皇上让墨白进宫来……也是睹墨白思故人吧。”长安轻声的说着。
凌晖恍惚的醒过神来,看着长安,笑了,那笑容里面满满的悲伤,说道:“即便如此,墨白姑娘还愿意居住在这宫里么?”
“皇上是我见过的最悲伤的一个人,虽然不知皇上的悲伤源于何人,但却也一定同爱情有关,墨白愿意分忧。”长安真挚的说着。
凌晖笑的茫然,自嘲的说着:“爱情……朕这半生似乎都在为这个字眼活着,为了她拼了命得到了这皇位,而得到这皇位又如何……我终究没有同最爱的女人在一起……”
长安心里一动,深深的说着:“世间有太多的生不由己,若是那女子知道皇上如此日夜想念她,也会心满意足。”
凌晖苦笑着,凝视着画上的女子,幽幽的说出了一句让长安震惊的话语。
“慕长安……慕长安……朕为你如此,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第71章 陈年过往
长安听到凌晖那像是从记忆里抽离出来出来的话语,顿时惊住了。
“慕……长安?”长安望着凌晖那像是染了浓郁悲伤的脸,有些吃吃的问道。
凌晖目光依旧凝视着那画上的女子,言语说不出的温柔,就像是在同那画上的女子说话一般。
“是不是很熟悉这个名字,她就是西水国的护国公主,慕长安。”
长安脑子有些混乱,闭上眼睛,丝毫找寻不到过去记忆里有关于眼前这个眉头似是解不开忧愁的男子。
再看那画上的女子,长安轻声的说道:“人人都说西水国长安公主飒爽英姿,将相风韵,而皇上这画上的女子……却同墨白听说的不一样。”
凌晖听了长安的话,浅浅的苦笑了。
“人人只知她是长安骑主帅,却不知她心底为国为民的忧思。”凌晖深深的说道。
从凌晖嘴里听到的慕长安,似乎同之前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样,长安安静的看着那画上的女子,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见她是在十年前,那时她刚刚二八芳华,正是一个姑娘最美好的年纪,也是同朕第一次见到墨白姑娘一样,晴朗的夜晚,一个满是昙花的地方,她转身,那昙花便竞相开放在月色里,风华绝代。”凌晖目光里带着微波,轻轻荡漾。
长安看着凌晖,这个男人眼里有太浓重的爱意,压抑着放在心底。
凌晖忽而抬头看向长安,然后轻声道:“墨白姑娘同长安简直如出一辙,但却截然不同。”
长安眉毛微挑,道:“墨白定然是没有长安公主那般风姿卓越。”
凌晖听后,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墨白姑娘随性不羁,潇洒超逸,而长安骨子里带着武将的飒爽英姿,和皇室家族的忧思竭虑,你们……是不同的美。”
长安没有言语,安静的听着。
“她是我见过的最忧国忧民的人,西水皇室单薄,她身为长公主,身下只有年幼胞弟,长安从小便被送去玄宗山,身上肩负着西水国家命运和百姓存亡,她说……她从不敢松懈,生怕一不小心让自己的国家和百姓收到一点点伤害。”凌晖抚摸着画上女子的眉眼,怅然若失。
这样一个珍爱自己国家和黎民百姓的人,为什么会带着三千长安骑投靠了东陵的三王爷顾云池呢?
长安几乎想要问出口这个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里好久的问题,却害怕这问题一问出来更是会勾起凌晖的伤心。
长安为凌晖斟了一杯茶,凌晖拿起来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