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韵点头,“好!”
她知道桑榆的琴弹得不错,为此李朔还去了一趟雍王府,把古琴都给拿来了。若真的要比琴棋书画,这琴一字方芷韵定然会输。
桑榆也会下棋,是以也不能比下棋。
利州都是武将居多,那些叔伯未必能看得出来画画的好坏,到时候会有人说他们偏心于自己。
那不如就比书!
行书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沐桑榆做惯了粗活,哪写得出什么秀气的字儿?何况她还真的没见过桑榆写字。
“那就比书。”方芷韵笑得凉凉的。
桑榆的面色紧了紧,她之所以一直不敢轻易下笔,是怕被人瞧出字迹。
身子是沐桑榆的,可这行为举止都是她傅云华。
她师从书法大家李老先生,是父皇昔年亲自去的兰娥山请出来的,也就收了她这么一个女弟子,所以……她写得一手极好的小篆,只要下笔定然会赢。
可是……若是被人看出来,若是教李勋知道……
桑榆不敢想,这会是什么后果。
看到桑榆这般神色,方芷韵更是断定这沐桑榆定然不敢比。
“拣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儿朔哥哥的旧部,还有我爹的那些兄弟都会进城,咱们公开公平的比一比,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方芷韵眸光利利,“如何?”
桑榆敛眸,“能不能换一个?”
“这世上之事,总不能事事都尽如人愿。沐桑榆,一句话敢不敢跟我比?”方芷韵趾高气扬。
“这倒是有趣。”李朔开了口,“那就明日吧!”
他也想看看,桑榆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潜力,是他所不曾察觉的。
他的小榆儿就跟谜一般,让他越来越猜不透,越来越好奇。
尤其是看到桑榆攥紧了袖口的模样,更是觉得这里头有名堂。
第二百二十章
方芷韵趾高气扬的走了,桑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凝眉望着门口没有吭声。
“怎么,你不会真的怕了她吧?”李朔起身。
延辛行礼退下,知情识趣的关上房门。
桑榆一声叹息,“倒不是怕了,这方姑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觉得相争必有一伤,何必呢?”
她回眸望着他,“爷这算什么意思呢?”
“爷得瞧瞧爷的小榆儿,待爷有几分真心。”李朔从身后圈住她的双肩,“小榆儿到底能为爷做点什么呢?”
“赢了便是真心?那若是输了呢?”桑榆问,“输了便是没心没肺?狼心狗肺?”
李朔吻上她的脖颈,“你说呢?”
桑榆无奈的笑着,“爷的歪理真让人无法认同。”
“你若是想赢,会有一千种办法,你若是不想……必然是个输,连挣扎都不必。”李朔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桑榆还以为他的老毛病犯了,可没想到他却没有抱着她去床榻,而是带着她去了书案前,轻轻的将她放下。
“爷这是作甚?”桑榆愣了愣。
李朔研墨,继而将墨笔塞进了她的手里,复而握住了她的手。
桑榆心里是震撼的,他想教她写字?
眉心突突的跳,这人……真是无赖。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颈处,快速蔓延至耳后,徐徐进入左肩下方的位置。暖了满室的冰凉,比那炉火还要温暖。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几乎将她整个包裹在胸前位置。他紧握着她的手,她紧握着笔杆子,两颗心以最近的距离胶贴着,四下仿佛都热了起来。
身上是热的,呼吸是热的,一切都是滚烫的。
他教她写字,却时不时的偷香窃玉。
她想记住他的笔锋,却要时不时的心跳加速。
一横一竖,他写的是她的名字,还有他的名字。跃然纸上的白纸黑字,如同他们一般比肩而立。
他看着她的侧颜,瞧着那长长羽睫半垂着,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轻颤,于下眼睑处打着斑驳的剪影。唇线紧抿,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的在学。
可他却第一次尝到了,心无旁骛有多艰难。掌心的热,裹着她手背上的凉,一冷一热交替着,身子某处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他觉得自己憋得很辛苦,应该遵循人的本性,好好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