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老鸨从里头出来,“姑娘答应了,贵客请!”
桑榆瞧了阿六一眼,“你在外面等着。”
阿六颔首,与护卫一道守在门外。老鸨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守着,心头寻思着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晋王府来的,要问如何伺候男人,难不成是晋王府的妾室?还是说这女子觊觎晋王?
进了门,便闻得一室熏香。
香气有些刺鼻,但这是青楼,桑榆就得习惯。
隔着轻纱,隐约可见一女子坐在轻纱帐后,琴声悠悠从内里传出。
“你是月娘?”桑榆也不上前,隔着纱帐坐下。
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掠过,里头传来清凌凌的声音,“都进来了还问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
半敞着的窗户被风吹着吱呀响,轻纱帐子随风而起,那张极是艳丽的容色若隐若现。
桑榆深吸一口气,从腰间取出了血珠子,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跟前。
珠子放在桌案上,发出一声低微的轻响。
下一刻,琴声戛然而止,窗户砰然合上。
“他们终是找到你了。”月娘扬唇轻笑,“我等你,已经很久很久。”
眉睫微扬,桑榆凝眉望着眼前的女子,撩开了轻纱帐子,一步一莲花的朝着自己走来。眉心微蹙,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可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
阿六一直等在外头,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桑榆才从里面出来。谁都不知道月娘和桑榆说了什么,只看到桑榆出来的时候,面色不是太好看,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
“主子没事吧?”阿六上前。
桑榆摇头,“回去。”
老鸨愣了愣,却听得室内,依旧琴声悠悠。
第四十六章 杀了她
老鸨靠在门框处,双手环胸望着里头的轻纱帐子,“你这是卖的什么关子?这女子是谁?”
“你只需记得,下次她来的时候直接放她进来就是。”月娘音色沉沉,指尖拨弄着琴弦。
老鸨一愣,“为何?”
“你得罪不起。”里头传来月娘银铃般的笑声,“她可不是一般人。”
闻言,老鸨微微一怔,扭头望着身边的龟公,重复着月娘的话,“不是一般人?那是什么人?”蓦地,她心神一震,微微僵直了身子,“难道是……”
房门徐徐合上,月娘依旧在笑,笑声中透着些许酸涩,“是她!”
老鸨的神色有些奇怪,当即走到门口张望,瞧着桑榆渐行渐远的背影出神。
桑榆撑着伞走在雨里,自打离开了青楼便一直没有吭声,她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些莫名的失神。
下了雨的街道人很少,不知怎的好像突然间所有人都消失了。
阿六绷直了身子,“主子,好像不太对劲。”
桑榆也感觉到了,四周气氛不太对。
耳畔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昏暗的世界里,靴子踩着水花而过,扬起清脆的声响。一帮黑衣人手持钢刀,直接拦在了桑榆的跟前。
雨打油伞,发出沉闷的音色。
阿六厉喝,“保护主子!”
桑榆当即退到一旁,眼看着一帮人二话不说就动了手。这些人摆明了是冲着她来了,而且胆子极大,敢当街行凶。
对方人多势众,阿六虽然武功好,仍有些应接不暇。
桑榆掉头就跑,油伞掀翻在地,后面两名黑衣人穷追不舍。
她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但她很清楚这些人敢当街行凶,定然是有所依仗,否则不会这么大胆。
不慎摔在水坑里的那一瞬,桑榆骇然看见那高举的钢刀,大雨中寒光利利。
她无路可逃,只能闭上眼睛。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鲜血飞溅,眼前的黑衣人被一柄冷剑贯穿了咽喉,倒伏在血水中被大雨冲刷。下一刻,她看到一身凛冽的李朔从对面的茶楼里飞下来,直接将她从水里拽起来护在怀里。
黑衣人快速冲上来,延辛领着随扈迎战。
大雨滂沱中,她视线模糊的看着这男人的侧脸,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于李朔的冷冽。那种不怒自威的冰凉,透着与生俱来的冷漠。
他松开了她,不紧不慢的走在雨里,拔出了那柄插入黑衣人咽喉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