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登基为帝,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那是一条不归路,任何人坐上了那个位置都难以再随心所欲的活着。”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立了那道圣旨。
他不能因为当皇帝辛苦就将这个包袱推给昱儿,他亏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是以他依旧按照最初的想法,在那道立储的诏书上写下了夜倾桓的名字,只不过事后他们兄弟之间要如何选择就不关他的事了。
听闻庆丰帝说了这么多,凤卿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吧……
“丰延大业一统,边境之地可以少一个将军,但是昱儿的宫中却万万不能没有一个皇后。”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庆丰帝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父皇……”
“朕将昱儿交给你,他替苍生万民守着这万里山河,你替朕守着他。”回身从枕侧取过了一方锦盒,庆丰帝将其递到了凤卿的手上,“在你临去永安之前,朕便与你有言在先,你帮朕做一件事,朕便下旨调查凤家当年的事情。”
见凤卿愣愣的看着他,甚至一时都忘记了伸手去接,庆丰帝便接着笑道,“你陪昱儿度过幽禁的那段时日,便算是完成了朕的要求,这是你要的东西,朕也如约做到了。”
“这是什么?”
“证据。”不过他想,就算他没有着人调查,昱儿那孩子也应当是查清了才是。
颤抖着手接过了庆丰帝手中的锦盒,凤卿紧紧的握住,随后屈膝便跪在了庆丰帝的榻边。
“凤卿当日也有言在先,几时父皇洗雪了家父的冤屈,凤卿便会心甘情愿的拜谢。”
“起来、起来,还是待你大婚之日再拜不迟。”
家庆丰帝强撑着精神说了这么多的话,凤卿便有眼色的不再多言,只见他微闭着眼,口中幽幽叹道,“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闻言,凤卿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悄然退出了房中。
那句话,大抵便是容嘉贵妃同父皇说的诀别之词吧!
走出房中的时候,原本还略有些阴着的天竟放晴了,阳光照在脸上,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夜倾昱走至她的身侧揽住她,看着她眼角微微闪动的泪光,神色不禁一怔。
她这是与父皇都谈了些什么?
像是没有察觉到夜倾昱探究的目光一样,凤卿专注的望着眼前萧条的景象,内心隐隐变得悲凉。
一直在木屋陪着庆丰帝用完了膳,凤卿和夜倾昱才动身准备回去。
沿路走出那片桃林的时候,凤卿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知道父皇执着的是什么,也明白了他等待的是什么。
“桃花……”
“嗯?”不妨凤卿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夜倾昱诧异的挑眉。
“父皇在等桃花再开。”她记得夜倾昱同他说过,父皇和容嘉贵妃是在桃花树下初见的,也是在桃林中情定一生。
转身无尽的枯干的树杈,夜倾昱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忧色。
暮春未到,桃花未开,父皇尚且强撑着一口气,倘或春暖花开,他是不是就……
猛地闭上了眼睛,夜倾昱似是不愿再想。
坐在马车上回丰鄰城的时候,夜倾昱留意到凤卿手中捧着的锦盒,他的眸光微闪,“这是何物?”
是父皇给她的?
“父皇说,这里面是有关我爹被陷害的证据。”
一听这话,夜倾昱不禁一愣。
他倒是没有想到,父皇会想的如此周全,既然连这些都备下了。
眼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锦盒,凤卿忽然幽幽低语道,“夜倾昱,父皇他真的很在意你……”
即便从前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是将能做的事情都为他做了。
虽然是因为与她有言在先才会履行承诺,但就算是之前去永安的事情也是他为了夜倾昱在着想而已。
他是明君,亦是慈父。
……
东宫
自从搬进东宫之后,郑柔便一直被关在殿中,门口整日都有侍卫在把守,她从来都没有走出去的机会。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听闻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