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尉迟凛的身后走着,云舒感觉到他们先是下了台阶,随后便开始七拐八拐的绕起来。
尉迟凛兀自在前面走着,口中甚至还打趣说道,“在下知道凤姑娘才智不凡,可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别再费心思去记这些路了,待到我们待会儿到了目的地,我便会吩咐人将这里毁掉的。”
“你计划的还真是周全!”
像是没有听出云舒的冷嘲热讽似的,尉迟凛竟然还欣然应道,“姑娘过奖了。”
不知走了多久,云舒方才感觉到自己的眼前豁然一亮,可是她心里却清楚明白的很,如今她依旧是身处地下。
摘下黑布的那一刻,云舒看着眼前浑白如昼的暗牢,她不禁微微挑起了眉头。
“在地牢之中放这么多的火把和灯烛,怕是就失去了压迫人心的作用了吧?”她相信尉迟凛的手段应当不止是这些而已,倒是不知道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对那些不入流的人,自然是要选择一些骇人的场景,可是在下知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怕是寻常手段你不会放在眼中,也衬不起你将军府嫡女的身份,是以在下为姑娘准备了一些特别的。”
说完,尉迟凛缓缓的拍了拍手,瞬间便有侍卫走了进来,随后一个接着一个掀开了墙面上挂着的帷幔。
顿时,无数鲜血淋漓的画面浮现在云舒的眼前,令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之后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接受到尉迟凛的示意之后,那两名侍卫便将云舒绑在了椅子上,让她刚好可以正对着墙上的那些画,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
挥退了地牢中的人之后,尉迟凛缓步走到云舒的面前,随后微笑的同她说道,“凤姑娘觉得,这些画作可还逼真吗?”
闻言,云舒却抬头直视他回道,“解药。”
“哈哈……哈哈……”
见云舒还在心心念念着夜倾昱的解药,尉迟凛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在下不知,凤姑娘原来竟还是个情种!”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心里竟然还在惦记着夜倾昱。
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尉迟凛果然朝外面的人大声吩咐了一句,让他们即刻去六皇子府中送解药。
看着云舒依旧镇定的模样,尉迟凛不禁好奇的问道,“姑娘不担心,在下会言而无信吗?”
“我为何要担心,想来就算我不说,你也会着人去给他送解药的。”
“哦?此话何解?”
“只有夜倾昱恢复了神志,他才会得知我来了此处,才能够为了救我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这样大皇子才能够抓住他的把柄,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听闻云舒的话,尉迟凛的眸光不觉一闪,唇边的笑意也渐渐变淡。
“姑娘既是想的如此通透,那为何还要亲自前来取药?”
“我若不来,你们的计划便无法实施,那夜倾昱的安危自然也就得不到保障,他的性命只有一条,我赌不起。”
“想不到姑娘如此重情重义,竟然会为了六殿下连灭门之仇都不顾了,也不知凤将军在九泉之下会否瞑目……”
忽然听尉迟凛提到了凤将军,云舒的眸光倏然一凝。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与我提起凤家的事情。”若非是因为他与夜倾瑄狼狈为奸的话,凤家上下怎么可能横遭此劫。
“在下为何不敢?”
瞧着尉迟凛一派大义凛然的模样,云舒甚至都要怀疑,他是否真的与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无辜和坦荡。
“凤家世代忠良,素来忠君效国,可是自从你投到我爹帐下之后,随后没过多久便传出凤家通敌叛国,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你信吗?”
“不信。”
含笑的说了一句,尉迟凛随后撩袍在云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可是那又如何,陛下相信就够了。”
“你说得对,陛下相信就够了。”否则的话,凤家也不会如此一败涂地。
“事到如今,不妨与姑娘直说,凤家的事端祸乱的确是在下一手策划的,可你也须知无风不起浪,若非凤将军本身便有异心的话,那任凭在下再如何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就此拔除一座赫赫威名的将军府,特别是驻守北境之地的将军府。”
眸光锐利的瞪着尉迟凛,云舒唇角微勾的冷笑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