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瑾然方才冷冷说道,“下去领赏吧!”
待到房中没有了旁人之后,安瑾然方才小心翼翼的将安隅放倒在榻上,将她脸上的汗水都擦干净之后,他的目光不禁微微下移,落到了她本该光洁可此刻却被白布包扎的小腿上。
她的脚很小,好像他的手一把就可以握住,几个趾头都小巧的可爱,烛光下泛着一丝柔光,格外的吸引人。
轻轻的将她脚踝处的鲜血擦干净之后,安瑾然方才动作小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看着她连在睡梦中都不大安稳的样子,他的眉头也不禁随着她紧紧皱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眼下这个样子,原本他提早从宫中离开是为了回府陪着她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计划着要逃走!
见到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他简直怒火中烧,可是又不能真的杀了她,便只能拦住她,一并让她长些记性。
可是事实上,射出那一箭之后他便后悔了。
初见之时他甚至都没有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哪里舍得伤害她。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与其让她将他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忘掉,安瑾然觉得就让她将自己恨得牙痒痒或许也不错,总之他就是必须在她心里成为特别的存在。
既然无法成为她心里的好人,那还莫不如就坏到极致。
想到方才她为了救郑萧然而对自己说的话,安瑾然的眸光便不觉微暗。
其实,他既是能认出那黑衣人是郑萧然,自然便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并无苟且,可他就是受不了她为了别的男人来求他。
恶趣味的伸手在安隅的脸颊上掐了一把,安瑾然看着她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随后还是不忍心的松开了手,轻轻帮她揉了揉。
看着自己前后如此矛盾的行为,安瑾然难得的苦笑了一下,一边亲手伤害着她,一边又护着她不许旁人欺负她,他大抵是真的是有病。
……
云舒猛然惊醒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急促的喘息了几口之后,她方才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
她方才准备下榻去倒杯茶喝,却不料腰间的手牢牢的扣紧了她,半点也动弹不得。
看着夜倾昱眉宇间的倦怠之色,云舒也不敢再随意动弹,唯恐打扰了他休息。
可是谁知她一动没动,却还是惊醒了他。
“怎么醒了?”
“可是又做噩梦了吗?”一边说着话,夜倾昱一边紧紧的圈住了她,埋首在她肩窝处蹭了蹭。
“我方才……梦见了大姐姐,还有郑萧然,梦里他们出事了……”
闻言,夜倾昱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神志在听到“郑萧然”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清醒。
“梦和现实都是反的,舒儿别担心。”
“安瑾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很,为人也很谦卑,可那些都不过是假象而已,若当真是个简单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在北朐那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如鱼得水。”
“听舒儿如此说,你好像很了解他?”
“不算十分了解,只是从前听父亲提起过,是以才略有一些耳闻。”
听闻这话,夜倾昱沉默了片刻,随后方才说道,“照你所言,我倒是觉得他与皇兄有些相似。”
两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素来惯会装模作样的。
“三殿下为人还正常些,可是那位小侯爷的性子可就复杂多了。”说到这儿的时候,云舒的眸光不禁一暗,心下不觉愈发担忧起来。
“静候佳音吧,你眼下就算再是如何心急也无用,我倒是觉得情况或许没有那么不好。”
深深的看了夜倾昱一眼,云舒静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半晌之后方才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但愿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一直等到云舒缓缓的陷入睡眠之后,夜倾昱方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也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翌日一早,云舒起身的时候发现夜倾昱正准备去上朝,看着他的朝服都好似宽大了些许,云舒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心疼之色。
“怎么如此看着我?”
“夜倾昱,你受苦了。”若非是为了她的事情的话,想来他也不会如此受累。
见云舒的眼中充满了怜惜之色,夜倾昱忽然一把揽住她的腰,不怀好意的笑道,“既如此,那舒儿可要好好给我补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