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柔儿说,是你发现萧肃的死因有些不对劲儿的?”说着话,抚远侯注目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想起初见之时她神色决然的为萧然挡剑的情形。
“回侯爷的话,奴婢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是以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与了郑侧妃知晓而已。”
“你说的那些话很是有几分道理,是以本侯今日便将方大人也叫了来,你心中还有何疑惑大可一一道来,若是能就此揪出害死世子的人,本侯定然重重有赏。”
一听这话,云舒先是一愣,随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房中的几人,倒是也没有过分的推辞此事,“奴婢以为,既是已经得知了世子爷的死另有隐情,那如今要做的,无非就是抓到幕后的主使之人。”
“你有何主意?”
“这就要烦请方大人着人到城中去打探一下,看看近来这丰鄰城中到底是何人买的硫磺最多。”
想到之前郑柔转述的云舒分析的那些话,就连方庭盛也不禁满眼钦佩的望着云舒,到底是六殿下手底下的人,这智谋就是不一般!
方庭盛按照云舒所言派人到城中暗中查探了一番,最终将目标定在了城中的一个木匠。
本该将人直接带回京兆府的,可是方庭盛想到这背后牵扯出的怕是不仅仅是一个木匠而已,若是直接带着人回去,未免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有何发现,恐会打草惊蛇。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层因素,是以方庭盛抓捕了那名木匠之后,便闷声不响的将人带去了抚远侯府。
这人名叫周顺,就只是丰鄰城中一个不起眼儿的小木匠而已。
看着他神色慌张的跪在地上,方庭盛板着一张脸问道,“你买那么多的硫磺做什么?”
“回……回大人的话,小人是用来……用来做火药的……”
“用来干什么?”
“鸟铳火药。”
听闻这话,方庭盛的眸光不觉一变,随后赶忙追问道,“鸟铳打鸟,火药少不过几钱,最多一两左右,足够一天使用,可为何买了二三十斤的硫磺?”
“小人原是……原是预备许多天的使用……”说着话,周顺的眼睛不禁四处乱瞄,偏偏就是避开方庭盛审视的视线。
“就本官所知,你买那些硫磺不到一个月,仔细算一算,用掉不过一二斤而已,那剩下的又放在了什么地方?”
“这……这……”
一时语塞,周顺被方庭盛堵得哑口无言,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的跪到了地上。
“看来本官若是不对你用大刑的话,你是不会招了。”话落,便吩咐两侧的衙役上了夹棍,似是打算直接用刑。
那周顺不过就是个寻常的百姓,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阵仗,甚至都被吓得尿了裤子,口中连连告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也是替别人办事,至于剩下的那些硫磺到底在哪,小人也是不得而知啊!”
闻言,方庭盛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笑意,可是唇角却依旧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为何人办事?”
“是……就是这侯府二公子身边的小厮。”
“你说什么?!”
一听周顺如此说,方庭盛顿时便激动的站起了身,眼中充满了惊诧和疑惑。
郑萧然?
这怎么可能!
“小人绝不敢欺瞒大人,因着他给了小人好大的一笔银子,是以小人还偷偷将此事告诉了贱内,大人若不信大可传她来问话。”
见周顺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方庭盛便赶忙着人去唤了他的妻前来,审讯之下果然发现二人的口供一致。
这结果,可是令方庭盛感到犯了难。
原本他来此是为了帮助抚远侯查明他长子的死因,可是谁知查来查去竟然会查到了他次子的身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事已至此,方庭盛才觉得他又跟着趟了一次浑水。
此事若是继续查下去的话,势必要牵扯出侯府的一些秘辛之事,而若是就此丢开手的话,他又难以对侯爷有个交代。
想到这些,方庭盛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偏偏这个时候抚远侯又来此询问事情的进展,万般无奈之下,他便也只能和盘托出此事。
“方大人的意思是……是萧然策划了这件事情?!”眸光惊疑的望着方庭盛,抚远侯的眼中透着深深的怀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