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一直不愿去过分的揣测二房的一些行为,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是一旦出了何事的话,亲人到底是比外人强,更何况,抚远侯府树大招风,若是内里乱了的话,那外人想要使些坏可就容易的多了。
正是因为有着种种顾忌,是以他不愿去猜测他们的心思,总想着到底是自家人,他们便是有些私心也不足为患,可是事到如今,若是事情当真像他想的那么严重,倒是枉费了他待他们多年的情意。
房中一时无话,云舒静静的站在原地,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抚远侯的神色,见他的眼神从初时的纠结心痛到眼下的平静淡定,她的唇边方才渐渐牵起了一抹笑容。
这件事情,就算有庆丰帝出面,可若是抚远侯自己不能狠下心肠的话,怕是也难成事。
不过如今便好了,侯府接连出事想必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若是不能趁此机会给二房致命一击的话,将来必然会死灰复燃。
想到这,云舒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冷芒,透着些微的寒意。
“启禀陛下,奴婢还有事禀报。”忽然,就在众人都惊讶于抚远侯说出的话时,却见云舒再次开了口。
“何事?”
“其实早在奴婢进到房中之前,老太君的房中便已经藏进了一人。”说着话,云舒的目光直接落到了郑萧禾的身上。
见状,郑柔的神色不觉一凛,随后下意识的将人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是谁?”
“就是侯府的三公子,郑萧禾。”
随着云舒的话音落下,庆丰帝的目光便望向了郑柔身后的少年郎,却见他满身血迹,就连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感觉到庆丰帝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郑萧禾禁不住浑身颤抖,一双眼睛吓得四处乱瞄,双手紧紧的拽住了郑柔的衣裙。
“还不快去参见陛下!”瞧着郑萧禾如此怯懦的模样,郑柔不禁低声喝斥道。
旁的事情都好,只是萧禾的这个性子,未免被爹娘管教的太过懦弱了些,甚至已经有些难以拿得出手了。
再说郑萧禾听闻郑柔的话,他满心恐惧的走到了厅中央站定,比起一旁坦荡自然的云舒,他的样子却着实太过狼狈了。
“参见……参加陛下……”
“你这满身的血污是从何而来啊?”就他这副模样,说他没有进到老太君的房中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草民也不知……草民睡了一觉醒来便在祖母的房中了,这身上的血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郑萧禾深深的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拄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的屈辱感,两位堂哥在陛下的面前都可以自称为“臣”,偏偏只有他,只能用一句“草民”草草冠之,处处彰显着他与他们之间的差距。
不过好在,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那他今后的生活便也就会变得无比的明朗了。
想到这,郑萧禾的心中难得轻松了一些,眼中布满了丝丝笑意。
可是此刻的他却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一番话,却会将自己害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乍一听郑萧禾这话似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仔细一琢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庆丰帝的眼中就透着一丝不悦,“睡觉?!”
侯府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不说去灵堂那里跪着守灵也就罢了,可到底也该去老太君的房中侍疾,怎么会还有心思睡觉呢!
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郑萧禾神色发懵的跪在地上,再不敢随意多说一句话,谁知就在这时,他的双手不知为何忽然一软,随即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倒,身上有什么东西被甩了出去。
见状,段御风的眸光忽然一闪,随后目光落到云舒身上,已经搭在剑柄上的手却又不着痕迹的撤了下去。
而待到郑萧禾扶着自己微痛的手肘直起身子时,他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半枚玉佩,他的眸光倏然一凝。
这是……
还未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听到了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地上的那半枚玉佩上。
“萧禾,这半枚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惊疑的捡起了地上的玉佩,抚远侯满脸震惊的望着郑萧禾,似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