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旦尉迟凛手中真的握着二姐姐的性命,那就算只有一成的胜算,她也还是得去救她。
只是如此,便又得让夜倾昱为她担忧了。
见云舒一脸的为难之色,夜倾昱眸色沉沉的看了她半晌,最终却只是含笑的同她说道,“何苦露出这般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不过是想说,舒儿你去的时候记得带上燕洄和燕漓一起。”
既然阻止不了她,那他就尊重她一切的决定。
平心而论,如果两人易地而处,是三皇兄亦或是君儿的性命受到了威胁,那他也一样会舍命相救的。
“夜倾昱,你……”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云舒的眼中稍显惊讶。
“好了,你先别急,等安瑾然他们到了,咱们仔细商议一番,倘或尉迟凛真的抓了乐藻,那至少证明她还活着而且眼下性命无忧。”
“嗯。”
事到如今,她便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一旁的千行看着他们异常和睦的聊着天,她惊得张开的嘴巴一直都未来得及合上。
方才随着小姐离开寝房的时候,她的心下便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她们若是去救二小姐,那应当往府外走才对,可是谁知小姐领着她绕了一个圈儿之后竟然又在暗中潜回了六殿下的书房,生生都将她绕懵了,根本不知道小姐是打算做什么。
而就在她们回到书房之后,不消片刻,便见六殿下也带着燕洄面色沉沉的回了这里。
千行初时还以为他们两人又要就着救二小姐的事情大吵一番,怎知他们俩竟然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倒是看得她惊讶不已。
如此看来,敢情他们俩方才在郑侧妃面前是在演戏?!
但是刚刚的事情不过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而且事发突然,他们又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商议对策,怎么会表现的如此默契?
可千行哪里知道,云舒和夜倾昱之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可是两人对彼此的了解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明白。
即便云舒再是看重安鱼和乐藻的事情,可是她也不会连理智都不顾了,毕竟她最终的目的是保护她们,而非是盲目的凭着一腔热血鲁莽行事。
正是因为他的心里清楚的明白她所有的想法,是以当她看到神色如此激动的云舒时,便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后来当他握住她的手臂时,她趁着混乱之际在他的胳膊上微微捏了一下,他便心知此事有些蹊跷,是以就顺着她的意思同她吵了起来。
事后见到舒儿拂袖离开,他便也就随之回了书房,果然见她早已等候在了其中。
想到这些,夜倾昱便眸色深深的望着云舒,厚实的大掌也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
待到安瑾然带着安鱼出现在皇子府的时候,云舒看着躺在他怀中昏昏欲睡的人时,她的神色不禁一变,“大姐姐这是怎么了?”
“着凉受了风寒。”说着话,安瑾然便径自走到隔间的竹榻上将她轻轻放下,仔细的为她盖好被子,又将炭炉放的离她近了些,这才神色忡忡的走了出来。
“可严重吗?”
“还好,已经让她喝过药了。”
闻言,云舒不禁皱眉说道,“她既是生了病你还折腾她做什么,何不就让她在惠远寺中好生休息。”
“若是乐藻果然被人抓走了,那我怎么可能放心将安鱼一个人留在那里。”即便他们都说了空大师武功高强,惠远寺中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外人根本难以进得去,可他还是放心不下。
从今往后,他绝对不能让安鱼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见安瑾然的神色不似作伪,云舒便也就不再同他纠结此事。
“既是你来了,那咱们便好生商议一番,此事该如何做为好。”
“尉迟凛这人是谁?”
听闻安瑾然提到这个名字,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他是夜倾瑄身边的谋士,素来唯他马首是瞻。”
“他抓了乐藻,又刻意将此事透露给你知道,为的便是引你上钩吧?”
“确然如此。”
瞧着夜倾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安瑾然初时不解,随后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云舒忧心焦急的神色,他方才渐渐了然。
大抵是不愿云舒以身犯险,可是他又拦她不住,是以才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