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陛下,凤卿不服。”
闻言,庆丰帝脸色微变,随即声音低沉的问道,“既然事前有言要开诚布公,你心中是何想法但说无妨。”
“通敌叛国与忤逆陛下这是两回事,纵然结果都是一死,可这其中却有很大的区别,恕凤卿直言,人活一世早都有走到终结的那一日,可为何容嘉贵妃身死会对陛下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大胆!”
听闻云舒提到了容嘉贵妃,庆丰帝顿时脸色大变,眸光阴沉的可怕。
可是云舒却丝毫不退让,眼神异常坚定的望着他说道,“即便父亲有罪在身,可凤卿还是希望陛下能够下旨彻查凤家一案,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帝王威压非是常人能够抗衡,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眸光执拗的跪在他的面前,庆丰帝的心里竟不禁升起了一股后生可畏的感觉。
“你这性子倒是与昱儿相差甚远。”若是那孩子的话,必然不会与人硬碰硬,他会选择暂时的委曲求全,在暗中蛰伏,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才会一举将敌人吞没。
眼见庆丰帝已经收起了怒容,云舒便心知自己这一局赌对了。
“要朕重查此案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还需为朕做一件事。”
“但凭陛下吩咐。”
回身从书案上取下了一个盒子,普普通通的一个黑盒,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云舒疑惑的看了两眼,有些不解他这是何意。
“这里面的东西你将来会用得到,且先收着吧!”
眸中带着一丝的疑惑的接过了那个黑盒子,云舒微垂着头沉默了片刻,心下不禁暗道,连东西都准备好了,陛下分明一开始就是打算指使她干活吧!
不过……
“凤卿还有一事不解,还望陛下能够解惑。”说着话,云舒便忽然朝着庆丰帝拜倒。
“何事?”
“既然陛下一早便知道了凤家将要面临的状况是怎样,那想必我们姐妹三人的性命也是您暗中救下的了?”
话落,却见庆丰帝翻着奏章的手忽然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望着她回道,“违逆圣命,并不需要株连家人,是你们姐妹三人的命数未尽。”
更何况,凤卿的性命是凤彧救下来的,她两位姐姐才是他着人偷偷送出凤翔城的。
“陛下处死了我爹,却又救了我两位姐姐的性命,凤卿本该感激不尽,只是这一拜,待到他日父亲沉冤得雪,凤卿再补上。”
“你这丫头倒是不作赔本的买卖,随你吧!”
“那凤卿告退。”
说完,云舒便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料庆丰帝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与昱儿之间,将来势必困难重重,可有想过要如何面对?”
一听这话,云舒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
“陛下何出此言?”她与夜倾昱之间会有什么困难?
“罢了,你便当朕是一时糊涂了吧,年纪大了,喜欢呼吸乱想,你且去吧!”若是你的话,或许便不会重蹈我的覆辙。
疑惑的看了庆丰帝一眼,云舒方才满心疑问的离开,一直到回了六皇子府,她的心里还在不停的琢磨着那个问题。
看陛下方才的样子,他根本就不是一时糊涂说出来的话,反而是在心里存在了许久,那他到底为何会如此肯定她与夜倾昱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他们之间,本不该再出现什么困难了才对。
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云舒便也就不再多想,可是心里却还是一直惦记着,直到许久之后她方才明白,庆丰帝真正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
转眼之间,寒来暑往,皇子府中好像并未发生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可是在不经意间,却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北朐的缙云公主安灵犀因为私下勾结北朐余孽,往来信件一一记载详实,被六皇子大公无私的交由刑部议罪。
庆丰帝一怒之下直接下旨将其问斩,甚至将其从宗谱中除名。
这一年便在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悄然而过,安鱼等人已经在永安之地安家落了户,时而会派人传书信回来,告诉云舒不必担忧。
夜倾昱与夜倾瑄之间的争斗似乎一直没有完结的日子,好像除非将一方彻底致死,否则这场皇权争夺战永远不会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