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行,这府里乱的很,若是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长姐且先将此事悄悄告诉三叔便好,也免得他心里一直记挂。”
“好。”不过她觉得,若是爹爹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急着将她们接回家里的。
忽然想到什么,凤仪神色稍显疑惑的朝着凤卿问道,“卿儿,你实话与我讲,你为何要到这府上来?”
若是要投奔的话,她定然会去找自己和爹爹,怎么可能会来这儿!
心知此事瞒不过凤仪,凤卿便干脆坦白道,“为了报仇。”
“报仇?!”
“长姐可知,当日在丰鄰城的时候,我有太多的机会直接杀了尉迟凛,可是我却迟迟留着他,为的便是试探他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在,怎知倒果然被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
尉迟凛曾透露,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将凤家设计的如此彻底,而她冒险赌的那一把为的便是这一句。
凤家有人出卖了她爹,以换取巨大的福利,而这人选,她连想都不用想。
“所以,你冒死回到了凤府,为的便是找他们寻仇?”
“没错。”
“卿儿……”
“我意已决,何况我如今已经身在这府里了,长姐多劝无益。”丰鄰城那边有靖安王府和三殿下对付夜倾瑄和尉迟凛,她只需要顾好自己这一边便是了。
皱眉看着凤卿坚决的神色,凤仪的眼中充满了忧色。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凤卿改变主意,也不知安鱼和乐藻知不知道她的打算,若是知道还如此纵容的话,那她便只能告诉爹爹,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势必要为二伯父保住她们姐妹三人的性命。
而且,有些话凤仪并没有直接对凤卿言明,之前她隐约听到爹爹和二哥之间的对话,他们似是也在调查这件事,怕是也注意到了凤家事情的不对。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爹就没有相信过二伯父有通敌叛国之心。
“你这故事比我的复杂多了。”神色淡淡的同凤卿说了这么一句,凤婉却好像一个小大人一般伸手拍了她的头一下。
含笑的瞟了她一眼,凤卿并没有说什么。
而一旁的凤仪则依旧是一脸的忧色,眼下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些别的事情。
从小到大,她便与她们姐妹三人的关系极好,她虚长她们几个月,可是却处处将她们当成小孩子一样呵护,想到这些,凤卿便语气轻松的安慰道,“长姐,你该相信我的,那些事情难不住我,只要我想做,便一定会成功。”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人言可畏,他们到底都是咱们的长辈,倘或被世人知道是你毁了凤府,届时又要如何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
“长姐,那些事情你认为我还在乎吗?”
“卿儿……”
“毁了他们吧,我帮你。”忽然,凤婉的声音在一旁寒意森森的响起,“不过记得留凤珅一命,我还和他有事没了呢!”
看着凤婉一脸认真的样子,凤卿不禁好奇的问道,“为何要帮我?”
“看他们不顺眼啊!”
凤卿:“……”
果然是很小孩子的理由。
见这姐妹俩一拍即合,凤仪不禁头痛的闭上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恐凤仪再试图规劝她,凤卿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于是开口说道,“想来前面快开席了,咱们眼下便过去吧!”
想必她们在叙旧的功夫里,大伯父也将他知道的有关自己的情况告诉三叔了。
缓缓的点了点头,凤仪便随着凤卿一路朝着正堂而去。
还未进到正厅,便见廊下高高挂起了灯笼,将本就不是十分暗沉的天色又照亮了许多。
及至门前,只见里面香烛辉煌,锦幛绣幕,锦幔高挂,彩屏张护。
袭地铺满红毡,当地放着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两边相对十二张雕漆椅上都铺放着烟灰紫色团花软垫。
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山石布满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鲜花卉。
又有梅花凌寒粉彩茶具,摆放整齐,里面泡着上等的庐山云雾。
两边大梁上,挂着一对联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灯,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着大红纱透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