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过去,把头埋进沈池肩膀里。
“朕不放你走。朕绝对不会放你走。”
沈池笑道,”是是。今天是臣错了。陛下恕罪。”
重阳听出她语气里的敷衍,却不吭声。
淡淡的花香从沈池身上传来,重阳闻了闻,不满地道,“为什么不用木樨香?”
沈池笑道,“栀子花香也不错。“ 自打皇帝独爱木樨香的消息传开,现在木樨香的市价越来越贵了。
重阳的肩膀靠在沈池鼻尖,沈池嗅了嗅,不由问道,”陛下沐浴过了?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重阳猛地从沈池身上跳起来,难得看到一丝尴尬神色。
但也就尴尬了片刻,却又赌气的重重坐下来,重新抓起沈池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沈池莫名其妙,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中二少年伤不起。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重阳心神不宁,几句话回得牛头不对马嘴。想起方才初尝的滋味,心神荡漾,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沈池的腰。
初夏时节,衣服都穿得轻薄。他轻轻捏了一下,腰身瘦的很,竟仿佛比方才在龙床上搂住的腰肢还要瘦。重阳耳根发烫,面红耳赤。
沈池却拨开了重阳的手,”陛下这么大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咯吱游戏。“
重阳忽然恼怒起来,伸出手,用足了全部力气,在腰上重重得一捏。
沈池毫无防备,哎唷叫了一声,眼泪立刻飙了出来。
她捂着腰,不住的倒吸气,忍了片刻,只觉得越来越痛,用手按了按,痛得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这熊孩子用了多大力气。
重阳也没想到自己手重成这样,盯着自己的手呆了片刻,“伤到了没有,给朕看看。”
眼看着龙爪又伸过来了,沈池赶紧往后退了退,带着鼻音道,”不劳陛下,臣无事。歇会儿就好了。“
重阳凑过来道,”让朕看看。”
沈池摇头,直说无事,又往后退了退,几乎靠到长榻的另一边了。
重阳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盯着沈池看了几眼,突然按住她的肩,把她硬按在榻上,另一只手撩开她身上的常服,摸进了中衣里面。
沈池大惊失色。
初夏天气渐热,众人都换了轻便的夏装,她的中衣里面再没有东西了。小皇帝的手差点就摸到了她肋骨上面的裹胸细带。
沈池惊得声音都变了, “陛下,使不得。”
重阳却发了狠,无论如何要看腰上的伤势。沈池见他已经掀开了中衣,只得两只手死死按在胸腹部位,凡是缠了裹胸布的地方,死活按住衣衫不放手。
重阳拉开了雪白中衣,定睛看了几眼,腰眼处被他重重捏过的皮肉,竟然显出一大块的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诧异地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吩咐门外的花大满去寻些跌打损伤药送来。
花大满急匆匆寻了药,刚迈进东暖阁,抬眼一见里面的场面,心里叫了声“我的娘哟”,放下药,忙不迭地出去了。
重阳接过药,亲手挑了药膏敷在伤处。
沈池女扮男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感觉要露馅,忍得快要呕血,好容易等到重阳敷好了伤药,想要从榻上起身,重阳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梭着,另一只手却又把她按了回去。
沈池越想越不对,隐约有个念头升起来,又疑心自己错了。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对着自己先生,名义上还是个男的,不至于罢。
她咬咬牙,索性直接挑明了,“陛下,你我同为男子,又有师生之谊。如此亲狎,不合伦常。”
重阳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猛地缩回了手。
沈池松了口气。一剂猛药下去,这熊孩子总算是清醒了。
重阳神色复杂,深深看了她几眼,突然转头就走,把沈池一个人晾在东暖阁里。
沈池在他身后面叫道,“陛下,门外的锁——”
话音未落,重阳的声音在门外道,“锁上。”
耿文烈的洪亮嗓门应声道,“是!”
随即门上传来咔嚓一声。
沈池把自己衣服里里外外理得整齐,郁闷地坐了一会儿,对着窗外太阳发了一会儿呆,又把青花小托盘里面的半块芙蓉糕掂起来,放进嘴里。
重阳回了寝宫,只觉得胸口一把熊熊烈火,越烧越燥热,在寝殿里来来回回转了二三十圈,停了脚步,问花大满,“宫里有没有二十二三年纪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