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骂道,”你这小子,又在想什么歪事?”
尉迟廉嘿嘿笑道,“殿下竟不知?前朝丹士进献的丹药,除了声称长生不老,还有一大妙用。”
殷季想了一下,也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前朝皇帝夜御六女的故事?听说过。”
华永廷在旁边咳了一声。“叫乾清宫那位留点荒淫事在史册上,日后殿下登基,朝野也少些争执声音。”
殷季笑道,“华先生此计大妙。叫羽林卫锁了乾清宫,把皇后嫔妃宫女全部赶进去,里面搞个昏天暗地,再叫史官记下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一事,“皇后也就罢了,反正是生不出孩子了。其他送进去的女人留意着,别搞出个孽种来。”
华永廷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事先都服下凉药,再送进去。”
送走了华永廷,殷季又叫人唤了崔正道进来。
“这两日你手下的秦大祐怎么样了”
提起秦大祐,崔正道也是无奈,“卑职已经约束他一回,叫他收手,不要再去回升胡同寻晦气了,这位倒好,寻上瘾来了。天天没事就过去转一圈,把他那位岳父大人拉出来暴揍。毕竟是位国舅爷,真要打死了,也不好办。”
殷季哭笑不得,“你回去跟他说,别只顾着去找人家晦气,本王这里有正事等着他。叫他明早过来书房,本王把第三个护卫司指挥使的腰牌给他。”
崔正道应了声“是”。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殷季端茶送客,崔正道行礼告退。
殷季放下茶盏,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尉迟廉在旁边笑道,“时辰正好,要不要属下备马,咱们去沈宅,找沈家小妞儿叙叙?”
殷季笑骂道,“就你多嘴。该叙的上次都叙完了。没听她说,要她心甘情愿,就叫本王回去。你去找容广益来,本王要问问他,大理寺里的沈棠和温泽都审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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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池回了家里,前思后想,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对策。但是眼前局势凶险,她也顾不得了。
去后院探望了养伤的几名府军前卫将士,她悄悄把徐则诚拉到了院墙下面。
“前面堵了门,出不去。徐副指挥使帮把手,我从这里跳过去。”
徐则诚二话不说,蹲了下去。沈池踩在他肩膀上爬过了院墙,跳进了隔壁杨家。
前几日那场大火,熏得隔壁杨家一片漆黑,处处断壁残垣。
沈池跳下来就是一惊。杨家后院里居然有人。那年轻后生红肿着眼睛,在后院徘徊不去,应该是杨编修本家的一位子侄。
徐则诚无声无息地从墙头跟着跳下来,看见有人,也是一惊,就要拔刀。
沈池急忙按住他的刀柄,竖起手指,对着那年轻后生,作出噤声的姿势。
那年轻后生看了他们一眼,又视若无睹地转过头去。
沈池松了口气,和徐则诚在杨家后院分辩了方向,选好了后巷围墙,准备跳出去。
徐则诚刚在院墙下面蹲下来,那杨家后生却快步走过来,摇了摇手,随手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写道,
“墙外有耳目。跟我来。”
他领着沈池两人,沿着残破熏黑的走廊,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偏僻角落,指了指一个不起眼的边门。
“这里是厨子用的边门,通往菜市口,人来人往,出去不引人瞩目。”
沈池感激道了声谢,和徐则诚两人出了边门,快步走过小贩叫卖的街市,辨明了方向,直奔城东宗正府而去。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沈池路上忐忑,只怕要吃闭门羹。没想到来到左宗正府,禀明了身份,说道要见二公子,门房却连通报都不用,直接领着他们进了书房。
沈池坐在书房里,等了片刻,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低低回禀了几句,书房小厮推开了门,殷定山一袭锦袍,微笑着跨进门来。
“五爷。”沈池起身行礼。
“沈学士免礼。”
两人落座,寒暄了几句,沈池提起了来意。
殷定山慢吞吞地喝了半杯茶,放下茶盏,语气淡淡。“沈学士今日来访的意思是,希望在下从中调停,署名写一篇锦绣文章,叫天下人传诵,叫我那位三哥看在皇家血脉亲情的份上,放了他妹夫?”
沈池听出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之意,也不知道此人心里怎么想。但如今形势逼人,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实在是不情之请,本不该劳动五爷大驾,但如今京城局势,已经迫在眉睫,除了五爷这里,下官实在是无法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