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是女儿从皇上那求来的恩典,皇上恩准我可以从奴役司里接回玉姐姐了,女儿想劳烦您后日帮我走一趟奴役司,不知爹爹可否同意?”
奴役司那种地方,楚琉光一介女流自然不适合出现在那里,让楚天铎出面接出白柔玉,就等于在世人面前,表现出了楚府的大度。白柔玉之前那般诋毁楚府,辱骂楚琉光,可到头来还是楚府不计前嫌的救她出来,这层用意正是楚琉光想达到的目的。
但楚天铎所理解的意思,却是认为楚琉光让他亲自去接白柔玉,是为了抬举她,不让旁人轻视与她。
楚天铎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女儿,终究还是太过善良。
知道楚天铎误会了,楚琉光却没有解释什么,时间会告诉他,他这个女儿早已不是他所知的那般单纯了。
“爹爹今日沐休,就不要总埋头于公务之中了,我听说柳姨娘院子里的玉兰开的正艳呢,爹爹不妨去赏赏缤纷的景色,也多陪陪星儿妹妹。”
“你这丫头,就没正行。”楚天铎疼爱点了下楚琉光的脑门,女儿的心思自己哪会不懂?
这些年他的确亏待了柳叶母女不少,如今也理所应当的好好补偿她们才是。
“好啦,爹爹快去吧,我早就命人跟柳姨娘打好招呼了,您可别让姨娘久等啊。”
此时楚府这边的氛围和谐温馨,而奴役司那头的奴役房内,却有着另一番景象。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奴役司内受酷刑
已入盛夏时节,但位于皇城根最外侧的奴役司朝向背阴,整座杂役院里难有日照,再加上窗门缝隙上被人故意为之的铺挂了不少返潮的棉纱帘子,更让奴役司上下显得阴森无比。
“一帮贱人!都给我快点舂!今天舂不完这些米,你们就甭想给我吃饭睡觉!”一道恶狠狠的唾骂声,从拐角处最里的一间役房中传出。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几个身着奴服的女子,披头散着凌乱的发丝,正用力舂捣着石臼中的谷米,连额间落下的汗滴都顾不上擦,显然是对那管事的刚说的话十分畏惧。
也难怪她们会如此拼命,人活一生,最逃不开的就是衣食住行。奴役司里的规矩是每人一天仅供一餐,吃的是带着麸皮的糙米,而休息的时间也只有两个时辰,到了深夜只能在役房卧地而眠。由于房屋内外都挂着潮湿的棉纱帘子,使得本该舒爽的夏夜也变得格外阴冷,没有棉被取暖,奴役们只能卷着地上厚铺的稻草维持体温。
这般高压的劳作情况下,若是在剥夺了吃饭休息的权利,就等于是在找死。
许是力气用尽了,当中的一个女子停下了手中的捣杵,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正当她想抬眼打量下周围,趁没人监管好偷会懒的时候,管事的老太监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
“还敢偷懒,真是欠抽的贱人!”随后他挥着手中的皮鞭,一连在那女子身上抽了数下,直到她衣服上被抽出几条残破的口子,殷红的血迹从内渗出,他才罢手。
“呸!真是个不禁打的贱骨头。”
白柔玉蜷缩在地,身上袭来的痛意让她泪水横流,竟一时忘记了求饶,从小娇生惯养的的她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她狼狈的支起了布满泪水的小脸。
“公公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铭王殿下会责怪吗?”白柔玉心里想着这老太监奉了铭王的指令,之前一直暗中照顾自己,今天怎么又突然转变了态度,莫不是忘了?不行!她必须得提醒他!不然指不定还要受什么折磨。
白柔玉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更是惹得那老太监怒火中烧。
前阵子铭王身边的人传话说,让他关照一下刚入奴役司的白氏罪女,又给了他不少好处,奴役司本就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这老太监得了铭王的好,自然是不再为难白柔玉,想就着她攀上命王这束高枝。
但不曾想,他按着命王的意思几日前偷偷放了白柔玉出去,不仅没在捞着什么好处,反而还给自己的死对头以监管不严,松散懈怠的由头告了一状。上头因此把他从总管事贬降为了二等管事,他会有此遭遇,皆起源于铭王,还盼着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能够为他换来同等的好处时,铭王却派手下以性命相要挟,让他守口如瓶,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白柔玉出逃的奴役司的真相。
什么都没得着,到头来还被连累降职,自己的小命更是握在别人手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这个贱人,他不能明着和铭王过不去,但却能收拾这白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