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简单,我手下刚巧有一个牙侩是黄家村的,我给他几日假,让他回去替你盯着。你且放心,他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很机灵,定能将这事儿摸清。”
白晓儿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忙向他道谢:“沈大哥,总是这样麻烦你,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
沈思齐还未开口,小豆子便抢着说道:“晓儿姐,我大哥不爱别的,就爱品美食。珍馐坊的东西他都吃腻了,正想换换口味呢。”
这单子开得好,简直到了自己行里。
白晓儿立刻应了:“等改天得空,一定请沈大哥上我家吃饭,我亲自给下厨。”
沈思齐拱了拱手:“那我便等着尝白姑娘的手艺了。”
小豆子忙道:“晓儿姐我也要去。”
白晓儿笑眯眯地说道:“是。到时你和沈大哥一块儿来吧。”
离开沈宅,白晓儿记起明儿个要出货,好些食材用完了都没买,忙跑到杂货铺子买了冰糖、红糖、猪油、盐、红豆、绿豆、香草、茶叶等东西,林林总总花了二两多银子。
老板见她买的东西多,便说第二日给她送去,白晓儿哪里等得,当下要了根扁担,把东西往两头一系,便挑着回去了。
白晓儿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到了一品豆花,她觉得肩膀都快被压断了。
她喘着粗气,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好容易才将这些东西弄回屋子里去。
她略歇了一会子便来到灶房,见锅里的水都快煎干了,就倒掉水,洗了红豆绿豆开始熬豆沙。
其间白老四送来了两桶羊奶,白晓儿开盖瞧了瞧:“两桶怕是不够呢,四叔还得给我再送两桶。如今时候不早,四叔去柳树巷子雇辆马车吧,这样节省功夫。”
“哎。”
白老四瞧着白晓儿,搓着粗糙的大掌,一脸欲言又止,白晓儿瞧出他的异样,问道:“四叔,可是家里头有啥事儿?”
“晓儿,有件事……俺不知当讲不当讲。爹娘不让我告诉别人哩。”
“啥事儿啊?”见和白老头白老太有关,白晓儿心里一紧。
白老四挠了挠头,呐呐地道:“爹让我去同兴镇把三哥叫回来,言语间还提到三嫂和你,应当不是啥好事儿,我本来不想去,爹臭骂了我一顿,说非去不可……”
原来白老头打算把便宜爹搬回来压制她。
这道是个好法子。
白晓儿“嗯”了声,心中冷笑:“我早猜到爷会这么做。”
这种事想拦也拦不住。
既起了这个心,哪怕白老四不去,白老头也能换其他人去,还不如白老四呢。
“晓儿,俺不是故意的,你就骂俺吧……”
白老四苦着脸,搓着手,一脸为难。
白晓儿笑道:“四叔但去无妨,只要你帮我办件事。”
“啥事儿?”白老四忙问。
白晓儿便细细地叮嘱他道:“四叔,你在路上就得将这阵子发生的事儿先告诉我爹。比如我受伤爷奶不出钱请大夫、我娘生病我们自个开伙、大郎他们来一品豆花逼黄婶儿卖铺子,还有我每月给家用银子……”
饶是白老四是个榆木脑袋,也知道她是让自个给三个哥告状,他为难道:“晓儿,爹娘是长辈,这样背后说道他们,不大好哩……”
白晓儿义正言辞道:“有啥不好的。我爹是个软耳朵根子,我怕爷奶他们到时一胡说,他听进去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白老四唬了一跳:“晓儿这咋会哩,三哥向来最疼你,况他性子软,从来不兴打人哩。”
白晓儿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奶那张嘴四叔又不是不晓得。四叔按我说的做就成。”
“哦,知道了哩。”
白老四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见侄女儿坚持,就应了,忙跑出去赁马车。
白晓儿走到窗子旁,见外头日头偏西,差不多快到吃晚饭的时辰,心里一阵焦躁。
她不在这两日,珍馐坊积存的订单暴增,天明前若不能做个千把只奶糕点出来,恐怕沈掌柜那头都不好向他们大东家交账。
俗话说得好,压力就是动力。
白晓儿麻溜地换上做活儿穿的衣裳,用布巾包了头发,用皂角将手洗干净,开始做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