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咱家光景好,二伯在镇上学馆里念书,袁家的杂货铺子就开在学馆旁。袁老爷子,也就是二伯母的爹当初见二伯念书聪明,就招了他做女婿。非但没要彩礼,还供二伯考秀才哩。”
“二伯现下在铺子里帮忙,肯定没考上吧。”白晓儿撇嘴。
“是啊。”
提起这个,白蕊儿颇有些怅然:“二伯运气不济,考了十来年没考出来,后来索性不考了,跟着袁老爷子管铺子。俺爷有次醉酒后说过,袁老爷子只有二伯母这么个独闺女,铺子迟早会交咱二伯手里,所以才对二伯母格外好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
白晓儿恍然。
难怪袁老爷子如此偏心二房。
这么说来,一切倒解释得通了。
白家虽然只是小小的农家,这趟子水却比想象中还浑。
大房二房,包括白老头和白老太,怕都不是简单角色。
不过她现下已经是这家里的一份子。
保护好爹娘姐妹,领着全家发财致富就是她白晓儿的责任。
好歹前世是做农产品加工贸易的,她就不信自己凭着那些本事,在这农耕细作的时代还闯不出一片天来。
如此想着,白晓儿心下渐定。
白蕊儿打来热水给她擦脸洗脚。
农村条件有限,姐妹俩个略微洗了下就钻进被子,并排躺在白氏脚头,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不过只一会儿,白晓儿便困得睡着了。
白蕊儿温柔地看着妹妹的睡颜,给她掖了掖被角,也闭上眼睛。
等到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白晓儿醒了。
她转头看着窗外,一丝光亮也无。
屋内同样黑漆漆的,只听得到床的另一头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白晓儿皱眉。
昨天晚上她睡得不好。
因床太挤,柳氏又睡在上头,她蜷成个虾米,一整晚没挪腿,到现在膝盖头酸得要命。
白晓儿郁闷地摸了摸边上,被子里是冷的。
看来白蕊儿早起来了,黑灯黑火的,也不知干啥去了。
正想着,门开了,姐姐白蕊儿摸着黑,正从外头轻手轻脚地进来。
白晓儿见她手里似乎还端着什么东西,忙探出头道:“姐,小心着别摔了,也不点个蜡烛,这么黑瞧得着么?”
☆、第八章 白蕊儿的改变
“我瞧得着。你忘了呀,以前都是这样的,要被咱奶知道大清的早点蜡烛,又得惹上顿骂哩。”
白蕊儿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搁桌上,尽管口里这么说,还是听妹妹的话,点了半截蜡烛。
“大冷天的再睡会儿吧,睡得多才长得高呢。”
白蕊儿见她睡眼惺忪,想让她多睡会儿,白晓儿却笑眯眯地道:“姐不比我起得早吗?”
白蕊儿羞涩一笑:“我是姐姐,自然起得早些,这是我刚蒸的馍,你既不想睡就趁热吃吧。”
白晓儿接过馍,有些奇怪:“今儿个不是二伯母烧火么?姐怎么自个做了?”
“你二伯母她……指不上的,不定要等到啥时候呢。”
白晓儿恍然,咬了一口馍,眯起眼睛。
馍宣软,却又不会过分绵软失了嚼劲,带着股淡淡的麦香和天然的甜味,十分好吃。
以白晓儿这个饕客挑剔的目光来看,这馍做的着实很不错,甚至可以和后世那些积年的白案师傅相媲美。
白晓儿大口大口地把馍吃完了,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姑姑白娇凤。
不用猜,她肯定是来叫白蕊儿替她去割猪草的。
“蕊儿你起了吧,我看灶房热水都好了,是你烧的吧?”
白娇凤的声音难得有些温和。
“哎,来了。”
白蕊儿应了一声,就要去开门,白晓儿一把将她拽住。
“姐,你该不会不记得你昨儿个答应我的事吧?”
见妹妹一脸警惕,白蕊儿为难地咬唇:“晓儿,那可是俺姑呀……”
“那你忘了她是咋个对我,咋个对咱娘的?昨天她在院子里说的那番话,你可都听着了吧。”
白蕊儿是个体恤娘亲爱护妹妹的姑娘。
为此她专挑这个来说。
和她提白娇凤打她那茬,自己这包子姐姐可能觉得没啥,但是欺负娘亲妹妹那就不同了,就算是泥捏的,她心里头肯定也会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