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道:“老夫人莫伤怀,这是姜氏自个做下的孽,与咱们五官,只能说那个孩子投错了胎,偏生到她肚子里去了。”
老人点头,善恶有报,正是这个理儿。
最后这事不知怎么传到皇上和太后耳朵里去,后来连朱贵妃也被叫去训斥了一番。
朱贵妃气得不行,将哥哥叫到宫里狠狠骂了一顿,想到好不容易怀胎又小产的嫂子,又赐下一堆养身子的补品。
“这段时日你给我警醒些,科考在即,万不能再生事端。”
朱侍郎悻悻地应了,回了侯府,又被朱相国叫到祠堂跪下。
朱相国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劈头就问:“我且问你,你哪来的银子给花魁赎身,又置下那等豪奢的宅子?”
朱侍郎心里一惊,道:“是……是姜氏的梯己,父亲知晓姜氏嫁妆丰厚,这钱是我偷偷拿的。”
“放屁。”
朱相国登时大怒,指着儿子鼻子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弹劾你的奏章要不是我压下,现下都送到皇上那儿去了。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收了那些人的银子,答应了他们什么。陛下素来重视选拔人才,你若是赶在这儿伸手,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自己像死便罢了,别带累了我们整个朱家。”
朱侍郎被父亲一骂,心下也是害怕,便将自己收人银子答应弄出科考试题的事情告诉了朱相国。
朱相国气得半死,举起砚台朝儿子砸去,朱侍郎被泼了半脸的墨汁,哭丧着脸道:“儿子……儿子也是鬼迷心窍才收了那些人银子。不过父亲放心,儿子只答应给他们其中几道考题,不会出大褶儿的。”
朱相国怒道:“少说这些没用的。给你一天时间,把银子统统退回去,若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莫怪我大义灭亲,豁着这张老脸将你送大理寺去。”
朱侍郎到底惧怕父亲,最后还是应了。
为着这事儿,姜氏的嫁妆银子最后掏出去不少,气得做小月子的姜氏天天在床上骂人,就连婆母也听不下去,索性搬到后面的屋子里去住。
朱侍郎收银子的事被朱贵妃告诉七皇子,七皇子与汪如笙道:“这次便罢了,等科举一过还是得将舅舅从那位置上换下来。留在那里,迟早要惹出祸来。”
汪如笙道:“皇上重视科举群臣皆晓,舅老爷胆子是大了些。”
七皇子笑了笑:“阿笙,你想不想知晓试题?别人弄不来,我若是要,舅舅还是得给。”
汪如笙道:“多谢殿下好意,若我真这么做了,倒对不起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七皇子笑着点头,眸光转向他的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等科举一完,我便让母妃给你指门好亲,你觉得如何?”
汪如笙眼神暗了一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宜嗔宜喜的芙蓉面,最后低声道:“那便多谢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一品居的金榜题名宴开始预订,科考的日子就到了。
这一天,白晓儿早早地起来,亲手为林致远准备了一篮子吃食。
大夏科举考五门,足足两天一夜,学生们都是提前准备吃食,带到考场食用。
她到考场的时候,还有半个时辰才开考,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白晓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身穿月白色衣袍的身影。
他是这样风姿卓越,无论有多少人,他永远都是最显眼的那个。
“林致远。”
白晓儿清声唤她,林致远蓦然回头,视线和她对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事发
“晓晓。”
林致远举步朝她走来,周围自动让出一条道,众人眸光纷纷落在他身上,他恍若未觉。
白晓儿将篮子递给他:“这个……你拿进去吃。”
说罢她又取出一只护身符:“这是我在红螺寺求的,据说很是灵验。”
林致远接过护身符,顺带将她那缕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凑近了道:“还是晓晓知道疼我。”
他的轻笑带着一丝轻佻,白晓儿的脸瞬间红了。
这时吏部的人来了,开始查验身份,考生们自动排成四列,在门考场门口等候。
白晓儿抬头看着他:“你快去吧。别紧张……没考上也没关系……”
话一出口,她便察觉这话不对,好像是咒他考不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