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有了这样大方的朋友,是孙儿的本事。做长辈的越发自豪。
陈姨娘暗自心惊,更加觉得林致远不是一般人:“也只有大少爷有这样的人脉,还有那白小姐,不仅生得好,还是天生的旺夫命。咱们大少爷这下子一鸣惊人,不仅考了状元,还在江州立了大功,等到时候大少爷成亲,就等于三喜临门。老夫人,这样大的喜事,我们还是得摆几桌酒才是。”
这话简直说到老夫人心坎里去了。
老夫人立刻道:“这事就交给你了,也不总请很多人,办个家宴热闹热闹就成。”
“媳妇儿这就去准备,夫人那边要不要请示一声?”
“不必了,等你帖子发了知会一声便是。”
此时此刻,林致远正在宫中和皇帝促膝长谈。
皇帝问了江州瘟疫的情况,待听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时,心中极为沉痛。
“朕的子民受此大难,那些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朕给他们高官厚禄,叮嘱他们好好对待百姓,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舅舅不要生气。这样的事到处都有,若舅舅真要计较,恐怕气都气不完。”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知道是实情,可心里却更郁闷了。
“阿远,你实话告诉舅舅,舅舅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失败?朝中权臣当道,朕做不了主。下面百姓受苦,朕还是做不了主。朕都不知道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昔日。简直愧对列祖列宗。”
林致远听到皇帝这样灰心的话,心中不免生出同情。
他的舅舅如今才三十六岁,正值壮年,最是一展雄心壮志的时候。
偏偏朝中老臣干政,边关蛮族来犯,他不得不仪仗那些不听他话的那些人,打不得,杀不得。
这对于九五至尊来说,实在是种不愉快的体验。
皇帝的心思林致远知道,说到底,无非是当家做主四字。
但对于皇帝来说,这四个字做起来有多难,他是最清楚的。
“舅舅,我有个办法,能让那些人消停段时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皇帝皱眉:“什么方法?”
林致远道:“舅舅待会见了严大人便知道了。”
皇帝沉着脸,最后让人带严守成进来。
严守成因是嫌犯,脱了官服,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囚衣。
可是他腰背挺直,眼神明亮,不见丝毫落魄。
“臣严守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自称“臣”而不是“罪臣”,皇帝的眉微微拧起。
“严守成,有人告你你勾结反贼,私自开仓放粮,甚至意图杀害朱司马。但朕始终觉得你是个老实人,即便给你天大的胆子,你也未必敢谋反。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皇帝能做皇帝,除了他是先皇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也很聪明。
这种上峰让下属背黑锅事他见的多了,他们将他当傻子,可他未必六傻。
林致远也对他点头:“皇上要听的是真相,严大人只管照实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明白吗?”
“是,下官知道。”这话就算林致远不说,严守成夜早就下定决心,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皇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
这件事情原本就不复杂,他不过三言两语,便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皇帝听后,简直怒不可歇。
“好啊,他们一个个胆子大得能上天了,朕让他们好好对待百姓,他们是怎么做的?竟然为了自己的官帽,罔顾十万百姓的性命。还有那朱老二,朕瞧着他是朱贵妃的舅舅,对他委以重任,他便是这样回报我的?”
严守成表情沉痛:“皇上有所不知,江州自朱大人去后,大兴奢侈之风。那些人出入要香车宝马,吃要吃江豚野味,饮酒还早名妓相陪,钱不够总,便对江州得大小商家课以重税。水患初始,那些人还借机向商户征收物资银钱,可最后那些东西都进了个人的腰包,根本没人管百姓的死活。”
皇帝听得怔住:“他们竟敢如此,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
严守成道:“谁给的,当然是朱相国他们给的。朱司马在江州简直一手遮天,但凡有人对他有一点意见,轻则不予重,重则削官免职。当初杜敏杜大人说要上京将灾情禀告皇上,没几日就在路上遭了山匪,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我听人私下说过,这事分明是朱司马做的,皇上不信可以去问江州百姓。”